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連李樅安一時半會也沒聽明白,不由出聲詢問,「陛下是說?」
成帝:「太子。關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反省夠了。」
李樅安聞言,忙不迭應聲,「是,陛下寬仁。」
卻聽上首頓了下,卻接著:「就說高平這幾日求情,朕才有了這次寬赦,讓他去芙蕖宮好好謝謝高平。」
李樅安噎了一下,道:「……是。」
陛下還真是鐵了心在太子和高平郡主中間牽線了。
梁攸業在宮中橫行無忌慣了,攔住盧皎月的事也沒多做遮掩,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梁渙雖然沒有問出像成帝那邊那麼細緻的前因後果,但是從他看見的情況稍微做些推測,也能猜到情況:五皇子為難了高平郡主,是十皇子幫忙解了圍。
第一次、第二次……
那兩個人仿佛天賜的緣分一般。
……
幾日後,五皇子梁攸業在要帳的路上驚馬墜落,摔斷了一條手臂。
雖說這幾日諸位大戶被堵門堵得一股鬱氣塞在胸口,不知道在心底暗咒了多少次這位五皇子出門暴斃,但是當真出了事,大家心裡都提起來了。
而且據京兆尹模模糊糊透露的消息,這事很可能有人為的因素,不光京兆衙門,連大理寺都被驚動了,說要徹查此事。
先前還各種緣由推脫的諸位大戶一下子頭皮都緊了,謀害皇子是個什麼罪名?真要被這個罪名安在頭上,別說萬貫家財了,連闔家腦袋都得整整齊齊地奉上,一時之間給錢再爽快不過,一個比一個遵紀守法地奉行新策。
成帝人在宮中,聽了這事情的發展,忍不住挑眉:老五學聰明了?還是誰給他出的主意?
帶著這點稀奇的心態,成帝親自到五皇子府上去探望了自己這受傷的好大兒。
結果剛一進去,就被撲了過來。
梁攸業靈巧地避開了自己傷了的那條手臂,單手抓住老父親的衣擺,涕泗橫流、哀哀切切,「父皇!您要給兒做主啊!!一定是那些人記恨兒子,才暗中算計,想要置兒子於死地……您差點見不到兒子啊——!!」
一唱三嘆,嚎得成帝腦袋瓜子嗡嗡的。
成帝深吸口氣,還是安慰這個剛剛立了大功的兒子,「你放心,朕已經讓人去查了,必定還你個公道。」
梁攸業像是得了准許一樣,連忙對著自己老子說起了事情經過,「父皇有所不知,兒子今天從李府上出來,接下來本想去林家……只是這林家是三哥母族,直接過去容易鬧得不好看,兒子不想讓這事傷了兄弟感情,故而在去之前,特意上三哥府上拜訪,也想著提前打好招呼,免得傷了兄弟之情。誰能想到剛剛從那兒出來,就遭此橫禍……」
梁攸業哭得悽慘,成帝卻沒什麼表情。
皇子府上的諸人也隱約察覺了氣氛不對,但是聖駕在前,誰也不敢提醒,只能深深地下拜叩首。這反常的安靜終於引起了梁攸業的注意,他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神情惶然抬頭。
成帝這會兒卻恢復了點慈父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溫著聲:「查案的事交給大理寺,大理寺卿不會放過賊人的。」
梁攸業神色暗了暗。
他要的是拿下賊人嗎?!他要的分明是拉老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