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攸尚:「……」
一手扶著腰,一手撐著地,只覺得那尾椎骨直衝天靈蓋的疼,讓他嚎都嚎不出來了。
話雖如此,他原地緩了一會兒,還是掙扎著起身,對那小童:「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我過去?」
他多大臉啊?敢讓這位等著。
對方當年可是讓皇帝把一部尚書趕出來專門接見。
小童卻沒有動彈,看著梁攸尚,面帶猶豫,「殿下,您不換身衣服嗎?」
梁攸尚沒好氣:「換什麼換?哪有時間換?!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事,就不能早點告訴我?你要是一進來就直接說……」
梁攸尚絮絮叨叨地數落,目光卻順著小童的猶疑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襠上。
梁攸尚:「……」
「…………嘶!」
他說怎麼燙得這麼疼啊!!!
被茶水打濕的地方實在太不雅觀,雖說心裡十萬火急,但梁攸尚到底還是換了衣服才姍姍來遲地到了畫齋的客堂。
他走路姿勢稍顯彆扭地上前,「對不住,遇到一些雜事,讓郡主久等了。」
「殿下客氣了。」盧皎月答了一句,又往旁邊示意,「殿下坐。」
梁攸尚:「……」
想想自己這會兒前後都疼的屁股,他默然良久,終是開口:「我還是站著吧。」
盧皎月有點兒奇怪,但也沒深究,開門見山道:「今日早朝上的事,想必十殿下也知道了。」
梁攸尚一愣,面露困惑:「什麼事?」
盧皎月抬眼看他。
梁攸尚:「……」
他在原地僵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道:「郡主是說太子的事?」
他這麼說著,扶著几案,儘量不著力地讓自己屁股著力地坐在了盧皎月對面。
枕中齋的布置都很風雅,這間客堂更是仿照先代布置,裡面設得並非高桌高椅,而是矮几和跪榻。本來一站一坐沒什麼,但這麼一來,看著對面高平郡主直身正坐跪在他的對面,梁攸尚覺得自己要折壽。
等梁攸尚小心謹慎地避開傷處坐了,這才鬆了半口氣。
至於說另外半口……
他默然良久,還是給自己找補:「早朝之後,有官員來枕中齋拿畫,我聽他們提起一點。」
看著對面人輕輕頷首,也不知道信沒信,梁攸尚的心又提了半邊。
他覺得自己這「醉心書畫、不理政事」的形象很穩固啊?連成帝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對方到底從哪看出來的?
盧皎月:「我這次是為了此事過來的。」
梁攸尚:?
這裡頭有他什麼事啊?
他不由開口:「郡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