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早就拆了,深色的血痂依舊猙獰,但是總算顯露出些癒合的意思。
盧皎月稍微放了點心,但還是開口,「我聽說你前些日子還去了東山居士府上?手上帶著傷,課業就先放一放,免得礙到了傷處。」
腕間的相觸的溫度順著血液流淌到了心底,梁渙出神了片刻,口中答:「無妨的,左手也可以寫。」
盧皎月一愣,「左手字?」
梁渙是很明顯的右利手,寫左手字應當是專門練習過。
想著,不由追問:「倒是沒怎麼見你寫過,你專門學過?」
梁渙低低地應了一聲,給了個含糊的回答,「學過一段時間。」
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鞭傷疤痕,那會兒天氣炎熱,他又沒處去尋傷藥,傷口潰爛流膿,他一度以為自己的右手要廢了。
梁渙以為自己會一輩子記住那些刻骨銘心的疼痛,可是現在回想,發現那些記憶早就模糊了。
取代疼痛的是那傷口旁輕柔又小心的碰觸。
這種竊取來的溫柔是如此的動人,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
梁渙把盧皎月送回了芙蕖宮。
他本是為了劉安饒的案子而來,但是這一路上,也不知有意無意,見盧皎月沒問,他也半句都沒有提起。
從宮裡出來,梁渙微微垂著眼,想著這次的事。
其實阿姊不必如此著急奔忙,幕後之人當然想讓太子「謀反」,但只要成帝不相信,那就永遠是「誣陷」,太子不會有事的。
可是阿姊還是為了太子奔走了一整日……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緊緊地抿了一下唇。
回到府中,梁渙先前讓人調查的、和獄中吳子酉有接觸的名單送了過來,裡面還特別標明了幾個行為反常的懷疑對象。
來人請示:「殿下,要把這些人拿下審問嗎?」
梁渙搖頭:「不,先別動。讓他們在裡頭。」
餌還沒設下呢,這時候打草驚蛇可不是件好事。
仿太子筆跡寫信這種髒活,幕後人多半不會親自沾手,就盧皎月看見的信的內容也是如此。
裡面皇宮朝臣都是以家事家臣代稱,其他地方也有刻意模糊的內容,看起來像是怕密信被人截獲而用的暗語,但盧皎月覺得這裡面也有方便讓仿字的人放心而做的遮掩。
仿信的那人恐怕還只當是高門大宅內的家族傾軋,尚不知道自己捲入了皇室謀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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