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渙都顯得很平靜,「阿姊放心,我已經讓人把守住了文苑的入口,不許隨意進出。宮中那邊也送了消息,說陛下身體不適、今晚暫且在院中歇息。聖駕有恙,赴宴諸位皇子和大臣留下陪侍也是常理,太醫這會兒應當在趕來的路上了。」
聽起來情況還在控制之中。
盧皎月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但是很快就覺得微妙起來:控制禁中、隱瞞情況、召請太醫……流程是不是過於熟悉了點?仿佛上個小世界裡,顧易也幹過差不多的事情。
梁渙沒有察覺到盧皎月的那點微妙,而是接著道:「等太醫來了,也幫阿姊看看罷,免得身上有什麼妨礙。」
盧皎月搖頭拒絕:「 不必了。」
這種情況,她哪裡還有心情管自己那點破事兒。
梁渙卻很堅持,「阿姊還是讓太醫看看罷,就當讓我寬心。」
盧皎月卻因為這話怔了下,她忍不住抬頭看向梁渙,梁渙也循著她的目光回視,眼底是一貫的關切,又帶著點淡淡的疑惑。
好像沒什麼不對。
但這種「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異樣。
梁渙太冷靜了。
盧皎月經歷過一次宮變,她非常清楚,徹底摧毀現有的秩序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而皇權的時代,皇帝更是一個經過歷朝歷代神化被捧上神壇的位置。即便是顧易,在那個時候心底也是帶著不確定的惶惑——雖然他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露在外,但盧皎月仍是有所察覺。
但是梁渙沒有。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安。
明明此時此刻,重傷昏迷的還不僅僅是一個皇帝,還是他的親生父親。梁渙會關切著想要確認她的情況,卻對昏迷未醒的成帝漠不關心。
這過長時間的沉默也終於讓梁渙察覺了不對,他不確定地喚了聲,「阿姊?」
聲音略微發緊,碧眸中染上了淺淡的不安。
盧皎月見此,方才那微微提起的心倒是放下。
她暗嘆自己多想,明明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顧易當年是逼君退位,又是親自動手,心生動搖再正常不過了。但這次文苑驚變同梁渙又沒什麼關係,他只是在恰當的時候站出控制情況罷了,完全不必背負什麼心理壓力。
而對成帝的冷漠那更有理由了。
成帝絕對不算是一個好父親,梁渙當年在宮中所遭受的冷待,究其根源還是成帝的漠視。有著這般的前情,還要求梁渙產生什麼為人子的濡慕敬孝之情,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這麼想著,盧皎月的神情不由柔軟憐惜了下去。
她抬手想揉一揉那看起來很柔軟的黑髮,又覺得不太合適,改為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沒什麼,你做得很好。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你不必為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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