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想起身行個禮,但是因為手腳沒有力氣、原地掙了兩下,也只是從仰躺變成了靠著樑柱半撐了上身,虛弱開口:「陛下何必為我這個罪人做這些?我弒君弒父,早該去下面向父皇謝罪了。」
梁渙垂眸看著對方,輕聲問:「太子兄長想要尋死?」
對面的人一時沉默,不知是因為這個此時此刻顯得刺耳的稱呼,還是對方的問題。
但他也不必回答,這些日子所作所為已然給出了答案。
梁渙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一旁水盆上,大概是對方這會兒的狀態也無心梳洗,便讓人把水放到了一旁。
梁渙過去把這盆水端了過來。
太子對他這個行為有些迷惑,但是他這會兒也沒有心力去想這麼多,仍舊半靠在樑柱上,神色萎靡的看著梁渙的動作。
卻不想,梁渙緊接著抬手,摁住了他的後腦、將他整張臉浸到了水裡。
太子一驚,先是本能的掙扎,緊接著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動作逐漸停息。可是沒過多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住求生的本能,再度掙紮起來。
可是他那點虛弱的力道在梁渙手底下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按著他的手紋絲不動。
梁渙也確實沒有動的意思,只是冷淡地看著對方掙扎,神情嘲諷。
尋死?呵。
他知道快要死了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不會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地活下去。
幼年時數度瀕死的感覺是那麼刻骨銘心,那裡面甚至有一多半由他生身母親親自造就的,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誕生於世。
但他還是想活下去。
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手下掙扎的力道漸漸變弱,但是梁渙仍舊沒有把手移開。
幽深的碧眸中是晦澀不明的情緒,梁渙不期然地想,或許讓他死在這裡也不錯。
這個人總是輕而易舉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後輕慢的將之推出去。
成帝的偏愛如是,太子的繼承人位置如是,就連同阿姊的婚事都是如此,現在他連命都不想要了……
又過了幾息的時間,覺得摁著的人漸漸不動了,梁渙終究還是揪著人的後脖領子,把他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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