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盧皎月接著閉宮養病,梁渙也並沒有拆穿這一點,只是每日下了朝都過來「探病」。
看著自然而然地把摺子帶到她宮裡來處理的梁渙,盧皎月使勁忍了忍, 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並未真的生病, 你不必日日都過來。」
梁渙聞言抬頭。
他盯著盧皎月看了一會兒,其實注視的時間並不久,但是某種異樣的感知拉長了對時間的觀感, 盧皎月的表情僵了僵。
梁渙卻好像已經因此得到了答案,他收回了視線, 低聲:「阿姊不想看見我嗎?」
盧皎月:?
梁渙怎麼得出這個結論?
盧皎月剛說了一句「我沒有」, 就聽梁渙接著,道:「朕心系皇后,眾所周知,阿姊病重, 我必定要前來探望的。阿姊要是覺得厭煩,不如早早『病癒』?」
盧皎月:「……」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人講話呢?!
她當然嘗試去和梁渙溝通, 但是交流是一件需要雙方配合的合作項目,梁渙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良好,但也只有態度而已。他根本拒絕接收外部信息!兩人的溝通基本陷入了剛才那種僵局。
盧皎月這會兒就有種「養的崽到了叛逆期」的束手無策感。
梁渙當然注意到了盧皎月臉上的難色。
他微微低下頭,不去看那邊的人,仿佛看不見就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他害怕那為難會變作厭惡,但是卻更無法接受對方就此離去。
梁渙並沒有在芙蕖宮留太久。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還是很注意分寸的。畢竟只是酒醉後的一次失誤,就讓局面演變成現在的模樣,同樣的錯誤,他當然不想犯第二次。
只是將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芙蕖宮外的兩個人。
是紫絳和福意。
梁渙常來芙蕖宮,對盧皎月身邊的大宮女很熟悉,他也很快認出了另一個人——梁攸尚身邊的親信宦官。
芙蕖宮閉門謝客,前來問候的人不少,韓王府也只是其中之一,沒什麼可出奇的。
梁渙試圖這麼說服自己,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忽視那邊兩人之間不同一般的氣氛。
若只是遣人問候、隨便打發一個人過來就是了,何必非要派自己身邊的親信?大宮女的態度往往代表著宮殿主人的態度,紫絳待對方太親近了。
梁渙還想要壓下那些無端的猜測,卻見福意遞了個冊子過去,不知說了些什麼,紫絳伸手收下了。
梁渙不由想起那一日阿姊往袖子裡藏的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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