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差點嚇出個好歹來。
好在這府上,梁攸尚就是天王老子,任誰也不敢讓他摔了,轉角那人一瞥見那亮眼的衣衫,就連忙止住了步,穩住自己不算,還有閒暇扶梁攸尚一把,總算沒讓這位主子跌了個破相。
僕從總算提起的心放回肚子裡,連忙趕上前去。
那邊扶著梁攸尚的人開口問:「這是怎麼了?」
這人是府上的一個畫師,姓封。
韓王府除了王府必定要有的幾個屬官之外並沒有養幕僚,這些畫師在府上就是幕僚的待遇了,平時很受敬重,連梁攸尚待人都客客氣氣的,僕從也不敢怠慢,忙答:「殿下今日在崔相府上多飲了幾杯。」
臨國公、禮部尚書、這會兒又是崔相……
封行成眼神閃了閃,但很快斂下那點異色,問:「怎麼不見福意公公?」
僕從:「齋里前幾日收了一株白芯玉蓮,趕巧那位聽聞說是熱症,殿下讓福意公公往宮裡送去了。雖說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總歸是府上的一片心意。」
封行成:「是應該的。」
中宮那邊確實也該顧著,他猜得果然沒錯。
封行成頓了一下,開口,「趕巧這會兒無事,我扶殿下回去吧。我剛剛聽聞馬房那邊有點動靜,是不是回來的馬車沒有停好?」
這僕從還真沒注意馬車怎麼樣。
回府的時候光伺候這位主子就夠手忙腳亂了,哪還有功夫注意別的?這會兒聽封行成這麼一說,他臉上禁不住露出點急色了。
當下也不敢推讓,開口道:「那就勞煩封先生了,我去那邊看看。」
封行成應聲看著對方離去,再看看從剛才開始一直靠在牆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醉暈過去的梁攸尚。
梁攸尚顯然還是清醒著,他就是不大想說話罷了。
封行成打量了兩眼那帶著明顯醉態的神色,突然低聲開口,「殿下這幾日頻頻赴宴,又次次酩酊而歸,可是有心事?」
梁攸尚似是還醉著,並沒有給出回應。
封行成默了一瞬,聲音放得更低:「天下之事終究歸於朱牆之內,殿下的心事可與宮中有關?」
梁攸尚一下子睜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容錯辨的森涼殺意。
他盯著對面人看了良久,緩著聲:「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封先生當很清楚。」
梁攸尚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從哪裡窺見的異樣,但人有時候得要學會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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