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明那時也只說「不行」,至於為什麼不行,始終都沒有向喬橋道明原因。
後來遇到那麼多事情,喬橋雖然心中疑惑,卻再沒找著機會問。
如今他們身處遺棄空間,在這個獨立於小世界之外,不受小世界影響,且時間流速遠慢於外界的地方,他們可以一點兒都不用著急,慢慢地把這個問題討論清楚。
喬橋想了想,氣又順了點兒,把長發攏到身前,順了順,倚著床欄,像是只雪白柔軟的貓兒,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把自己窩了進去。
「哪裡不妥了?」喬橋聲音很輕,糯糯的,尾音微微拖長了,即使生氣也聽起來像是撒嬌。
宋以明喉嚨一緊。
「我聽聞……民間嫁娶,需經三書六禮、三媒六聘,現在這樣,沒名沒分的……」
只聽了前半句,喬橋就已經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宋以明的聲音在嗓子裡滾了滾,看到倚在床欄上笑得東倒西歪的美人,本來要說的話便忽然忘了,沒有再出聲。
喬橋笑得停不下來。
如果他此刻還是上一個小世界裡那個一無所知的喬橋,可能還會相信,可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完整的所有記憶了。
兩人初見的那一世里,別說什麼書什麼禮,什麼媒什麼聘,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喬橋也是沒有的。
宋以明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
是放縱喬橋喝下被人下了藥的酒,趁人之危把喬橋拐帶到床上去的時候,還是將喬橋圈在那間不見光的屋子裡,把他當做玩具取樂的時候?
一個從來都隨心所欲,對俗事規則不屑一顧的人,竟然拿這些繁文縟節當做藉口搪塞他,當他是傻子嗎?
喬橋笑夠了,瞧向對面一直直著眼睛盯著他的宋以明,突然又覺得無趣極了,低下頭,聲音很輕地嘟囔說了句:「裝什么正人君子啊,之前欺負我的時候怎麼想不到這些。」
喬橋懶得再說話了,轉過身,被宋以明從身後拉住了手腕:「去哪?」
喬橋撥開宋以明的手,前腳剛邁開就又被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一雙腳嚴嚴實實擋住了去路。
喬橋沒抬頭,表情沒精打采地:「幹嘛啊。」
「喬喬。」宋以明再次握住喬橋的手腕,矮身下來,視線和喬橋齊平,看著喬橋的眼睛,輕聲問他:「是不是困了?睡一會兒吧。」
喬橋撇嘴,故意拿話刺人:「沒名沒分,還每天睡在一起,就合適了嗎?」
「……」宋以明被噎了一下,但還是沒放手,他把喬橋抱起來,放到鋪了好幾層厚褥子的柔軟床鋪上:「你睡,我去外——」
手被一隻細白的手抓住,說話的聲音從被褥里傳出來,打斷了宋以明的話,悶悶的:「不要,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睡。」
宋以明令行禁止,腳步一轉,就在床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