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態下的東千風能看到這些情感,他無法分辨這些到底是什麼,只知道與他有關。
引道火讓他親眼看著這些感情誕生又消亡,就像是看著為他而開的鮮花凋落,替他溫暖寒夜的光油盡燈枯。
它以這種潤物無聲的方式告訴他:他所得到的必將失去,從而促進他淡忘自己本身的情感。
原來東千風的修道之途如此殘酷。
世間熙熙攘攘,唯有他的道空蕩孤寂,無人為他駐足,他也不能為任何人回頭。
他要無比清醒地面對這樣的世界,並且為之披荊斬棘。
可這是他要走的路,是他選擇的方式,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與其在別人身上浪費心思,不如做好眼前的事。
路歸月壓下這一刻的震撼,認真體味著周圍的情感,只那攤主身上有不同的感情,直到這種狀態結束都沒有消失。
「是剛剛的攤主?」
「嗯。」
兩邊跟蹤的人都已經找到,路歸月拔出蒼雲劍,這是她提前定好的開始第二步的暗號。
「不是去給程不拾道歉嗎?你拔劍做什麼?」東千風攔住路歸月。
路歸月微笑道:「沒什麼,只是想看看給蒼雲換什麼劍穗而已。」
東千風明顯沒有相信,他的目光轉向路歸月身後的秋谷:「你知道什麼?」
秋谷慌忙擺手:「我……我不知道啊,就……只是跟著歸月走而已。」
可他嘴上說著不知道,臉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話。
東千風哪還有什麼不懂,陰沉著臉質問路歸月:「你不是要去認錯救人,是要去殺他?」
他一邊說一邊把路歸月往回逼,最後半句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怒意,嚇得旁邊打盹的攤主手上一哆嗦,直接驚醒。
攤主像是才回過神,蹲在攤位前整理雜物。
他不遠處的路歸月與東千風已經劍拔弩張。
「吾乃宗主弟子,宗門早有規矩不得濫殺無辜。你我交情匪淺,如果你現在回頭,我保證當做無事發生。」東千風鐵面無私地說:「事情原委我都已經知曉,你已經報復過他了,若還要繼續,我定然不會答應。」
秋谷被他這個模樣嚇到,連忙勸和:「剛剛不還好好的嗎?你們別吵架。歸月……要不我們就別殺程不拾了。」
「不行!」路歸月臉上也寫滿了固執。她拒絕了秋谷,轉而對東千風堅持道:「程不拾被可疑的人救走,又和我有仇,若不現在殺了他,我還是你認識的路歸月嗎?」
旋即她又繼續狡辯:「何況程不拾根本不是無極宗的人。」
「你們都別說了,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回去之後再慢慢說。」
「不行!我現在一定要去,他都已經中了圈套了,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