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斥著界靈的憤怒,這磅礴的怒氣都朝著路歸月發泄,她已經插翅難逃,只看最後會是怎樣悽慘的死狀。
藤尖入身的前一剎,她脊樑內的守字劍又自發出現。
熟悉的白衣男修帶著她的手揮出無形的劍,粉碎一切。
果然如此。
每當她有危險,確切的說是鮫珠有危險時,守字劍一定會發動。
她將守字劍每次出現的前因後果反覆比對,才有了這個猜想,為了驗證它,路歸月又一次以命做賭。
這一次,她又賭對了。
一劍過後,白衣人消散,守字劍回到脊樑內修養。
漆黑的夜裡,兩隻巨大的紅眼出現在路歸月面前。
兩隻紅眼都在不停地淌血,這次攻擊過後,林中的樹木少了許多,天空和濃霧也變薄了,看來它的力量也消耗了不少。
路歸月恢復的一點靈氣就在剛才也用得一乾二淨,她消耗著神識控制蒼雲飄在身後,繼續做出靈氣十足的假象。
「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擅長攻擊,長生界都已經消亡了,你還有多少力量可用?」
「你怨我不相信此界,也就是說,必須有人有相信你,你才能存在。將自己的存在依託於別人的信仰,你離消散也不遠了吧?」
不要露怯,要冷靜,不能有一絲破綻。
路歸月心裡將自己所見所聞一點點抽絲剝繭,娓娓道來,一副我知道一切的模樣。
「那些人拿出去的靈草都是真的,可是這裡早已荒廢,你那些東西從哪兒來?」
蒼雲在空氣中劃出優雅的弧線,路歸月一心二用,一邊說,一邊小心鋪展開神識。
她的眼神忽然犀利,毫不猶豫地指揮著蒼雲對準一塊枯死的樹根。
噠——噠——
她的腳步離樹根越來越近。
不,不可能,她一定沒有發現我。
界靈藏在樹根里,被蒼雲對準的時候還在自我安慰。
這裡是它的地盤,一草一木都歸它掌控,她才築基五層,怎麼可能找到它?一定是虛張聲勢。
它本不相信這個女修能看穿這麼多,可是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它知道自己是真的暴露了。
血色的眼睛與黑暗都朝樹幹匯聚,界靈真身顯現。
它的體型像個小酒桶,有兩隻紅色的眼睛,一身長毛黑而油亮。小巧的鼻子和三瓣嘴都是黑色,只要它不開口,根本找不到。
沒了黑夜和血色月光籠罩的樹林只剩蒼涼,甚至一陣風吹過,都會有一些樹沙化消失。
比起這麼大的荒林,這個高不過膝的界靈顯得很渺小。
想到它守著這裡的方式,還有幾分可憐。
「你想做什麼?」小界靈不知道路歸月在裝腔作勢,青天白日看她,也覺得她的恐怖程度堪比惡鬼。
這個人紅衣藍發,蒼白消瘦的臉上還有一雙冰冷的眼睛。
難怪只有她能看到這裡的真實樣貌,因為她眼中沒有信仰。
一座應有盡有的仙草園,誰不希望它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