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月想起五千年前,她與白鰩離別時的閒談,那時他們都不知道最後會以這種方式實現。
阿離感應著界靈,這個靈體掌管著一個小世界,能隨心所欲地創造靈草。
這不就是一座移動的仙草園嗎?
修仙界恐怕沒有比這更讓阿離歡喜的東西了,巨大驚喜把她砸的暈頭轉向。
沒有察覺到路歸月複雜的神色,她搓搓手,睜著亮晶晶的雙眼期待地問:
「歸月,這又是你送我的驚喜嗎?最喜歡你啦!他叫什麼名字呀!」
「白……」路歸月收斂神色,忍不住摸摸阿離的頭。
也罷,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將沉重的過去都埋進心底,只露出一個輕鬆的笑:「白相處了這麼久,我還不知他的名字,你幫他起吧。」
「好啊好啊!」阿離又開心地托起下巴,盯著界靈問道:「該叫他什麼呢?」
界靈在花蕊里修養了一年,自覺身上好像少了許多不乾淨的東西。
他睡得渾身舒坦,被一隻肉乎乎的手指戳醒。
也不知是怎麼了,就下了口,順理成章就結下同伴契約。
他的眼睛還是紅色,但見到的世界卻不再是一片猩紅,而是正常的色彩。
這是個小院,靈草繁多,有簡單的屋舍,池塘,還有下著白杏花雨的黑樹。
他好奇的探索著這一方小天地,聽見新友人問到名字。
「白鰩,文鰩魚的鰩。」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奇怪,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文鰩魚是誰?
他小小的腦袋裡裝滿了疑問。
「呵呵。」清脆愉悅的笑聲打斷了他的疑問。
一隻消瘦手指頭在他頭上揉兩下,不輕不重,還有點懷念。
「看來他是聞到好東西了,那就送給他吧。」
聽到他說出這個名字,路歸月心中終於徹底放下。
有什麼關係呢,不論在哪裡,變成什麼樣,我還是我,白鰩始終是那個白鰩啊。
她拿出天道修復的文鰩魚內丹,放進花里,白鰩十分熟稔地收進體內。
阿離從頭到尾也沒看出路歸月掩藏的真相,聽見這個名字,她裝模作樣地捏著下巴嚴肅地點點頭說道:
「嗯,雖然他黑漆漆的,但是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他,感覺好像就是為他而生的一樣。」
路歸月還以為阿離看出了什麼,卻沒想她馬上又沒了正形。
「白鰩你好呀,我是何離,離開的離。」
正好今日穿了一身粉白,頭上的裝飾也是同色,她搖晃著袖子逗弄新收穫的夥伴。
「你看,你是黑的,我是白的,你姓白是不是隨我呀?」
「不是。」
「唉?你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呀,我都被你咬傷了,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反倒不開心啦。」
「沒有不開心,我在想事情,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