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正要開口,歸來神君抬手示意他別開口,而後說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切都各有命數,不是你我能插手的,都安靜等著吧。」
馮司言還不死心:「敢問師尊,我們要等什麼?」
歸來神君抬頭望望天,喜憂模辯地說:「它都不知,何況是你我?」
眾人都被歸來神君困在雲層上,東千風則抱著路歸月安全離開了煉器峰。
不到半刻,路歸月丹田穩定,終於醒了過來。
清澈的眼睛緩緩睜開,入目是藍天白雲,和一個如削如鑿的下巴。
它的主人微微低頭,一雙深邃的眼睛與她四目相對。
「歸月。」
東千風略有些高興地喊著她的名字,像一掛風鈴晃出的音樂。
路歸月如夢初醒,發現兩人正在飛劍上,
她此刻正斜躺在東千風懷裡,兩人衣袍相貼,呼吸交聞,貼得很近。
弄清楚了狀況,她趕忙坐直,拋開雜念專心內視丹田。
體內有神草構建的丹田,短時間內她和其它金丹修士沒什麼兩樣。
傷勢暫且穩定,她才恍然問道:「師尊他們呢?還有她人呢?」
「其他人都很好,我們正要過去找她。」
東千風知道她要找玉青琅,此前他在她身上做了記號,現在正循著記號往那邊去。
看樣子應該是條下山的小路,就在山門附近,離他們不遠,應該跑不掉。
只是比起玉青琅,東千風更加在意的是眼前的人。
路歸月此時的狀態很不好,身上的殺氣時盛時弱,狀態也有些恍惚。
「在她打開護山大陣之前,我們應該能追上她,馬上就到了。」
沉默片刻,東千風率先開口:「你打算如何?」
如何?
玉青琅做到這個地步,她當然應該殺了她!
這還用問嗎?
路歸月想篤定地回答他的問題,張了張嘴,卡了半天說不出話。
我真的下得了手嗎?
「不知道。」路歸月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從前的一切深情厚誼都還在,眨眼就遭到背叛,她不知道自己該殺了她,還是給她找理由,找藉口。
「我該怎麼辦?」這是她最親密的師姐,半師半友,淌過無數次生死,從前的她們都是會把對方護在身後,為了對方寧死不屈的人。
「東千風,我該怎麼辦?」路歸月心中一片迷茫,不由得向東千風發出了近乎求救的疑問。
兩人還坐在飛劍上,迎著風前行,她回頭問東千風的時候,因為逆風,雜亂的髮絲都貼在了臉上。
迷茫的眼神,憔悴的神色,散亂的藍發,此刻的路歸月在東千風面前露出了她軟弱的一面。
這種軟弱甚是少見,而東千風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是那個驕傲冷漠的路歸月,永遠豎起堅硬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