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靈獸不停應和,哭喪一樣的悲鳴眨眼傳遍仙界。
近處的流雲峰內,阿離也變成一隻毛絨絨的河狸,背後時不時還出現一條白鰩龍的幻影。
熟悉的朋友再現,路歸月有一瞬間失神,很快就被阿離的悲嚎打斷。
河狸胖墩墩的身體直立著,兩隻手耷拉在胸前,圓溜溜的眼睛裡是彷徨無助,還有晶瑩的淚花。
鼻子底下的小嘴微張,哀嚎聲同外面一樣悽慘。
路歸月憂心東千風,阿離原本只是陪著她在窗前靜坐,聊些之前的經歷。
可外頭忽然一陣哀嚎,連阿離也變成這樣。
「阿離,阿離?」
她呼喚未果,略加思索,便拿出一捧鬼界變異後的醉瞑花,這是新出世的東西,阿離不可能見過。
陌生而熟悉的靈植香鑽入這隻大胖狸的鼻子,它立馬撲過來叼住靈植,兩隻爪子快速接力,把醉瞑花一根根往嘴裡塞。
注意力被轉移後,她的意識很快回歸,三兩下就變成了人形。
她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圓圓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路歸月。
然後她鑽進歸月懷裡,一手抱著她一手捂著嘴巴邊嚼邊說:「歸月,我可難過了,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了。」
毫無疑問,能引起這種異象的只有東千風。
路歸月臨窗而立,飽含深意的雙眼看著漫天雷電,手像順毛一樣撫著阿離的背。
她輕聲說道:「沒事的,他不會,有我在天不會塌下來的。」
她的懷抱柔軟舒適,泛著淡淡的涼意,阿離的臉貼在她胸前動了動。
過了一會兒,她吃完所有醉瞑花,在路歸月的安撫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她聳了聳鼻子,問道:「歸月,你是不是也在擔心?」
路歸月自入舍情之境後,神色越來越內斂,只要她想,幾乎無人能看出她的心思。
何況阿離這麼單純。
她好奇地問:「何出此言?」
阿離回道:「我剛剛在你身上聞到了聖獸的味道,還有東千風的血。」
「歸月,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在擔心他對嗎?」
原來阿離是從氣味辨認的。
房內燭光搖晃,路歸月放鬆神色,擔憂盡顯,老實回道:「是,我擔心他。」
「那我去找他,去幫他吧,要不然……他好像會入魔呀。」
「不必,這事只能靠他自己。」
「萬一他入魔呢?」
入魔?
東千風若是入魔,那也是他的選擇。
那麼他必然是為情舍道。
想到有個魔修出世,路歸月反而舒心地笑道:
「我會停止修道,陪他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