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有多少人?」
姬五從冰刺里脫身,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血液和汗混作一團。
聽到她的問題,他不敢多休息,急忙答道:
「無極宗清剿過幾次,他身邊應該不足三人,除了那個與我傳遞消息的,其他人就算是宗主也未必知道,我真的沒有撒謊,剩下的都只聽令於門主,也從來不與我們接觸,是真的無跡可循,仙尊明察。」
「 潛伏在他身邊做什麼?」
「打探道心。」
路歸月聞言眼神一黯,據她所知,曾經東千風去凡間體驗人情一事應該有不少人知曉,也正是因為這個,眾人都把他排出無情道子之列。
那門主究竟有什麼神通,怎麼又起了這個心思?
姬五適時解釋:「門主見他對你一片深情,以為他不是無情道子,但我們幾十年來暗尋天下,除了他與散修程不拾,竟找不出第三個更符合的人,所以才動用最後的人手,想再一次確認他的道心。」
天隱門向來以尋找無情道子為己任,一心想著取代天道,自己來培養他的道心,害了莫空還不夠,還想著左右東千風,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
何況程不拾修的是君子劍,不知能迷惑這群人多久。
路歸月凝冰為椅,慢悠悠地坐下,支著頭仿若不太在意地問:「既然有程不拾,為何還回頭尋他?」
姬五身上的劇痛才有緩解,這會兒傷口上的寒氣消散,內里血肉翻攪的痛又劇烈反撲,他兩手捂著腹部,疼得在地上打滾,人到絕路,又生出一股狠勁兒。
認真回答的同時,他借著蜷縮的姿勢掩飾,悄悄拿出個人偶。
「因為程不拾性格太過剛直,心性單純,氣運也不及梧霜仙尊深厚。」
看來還沒探明程不拾的道心。
路歸月心下稍安,但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她分心思考對策的時候,姬五瞅准機會驅動木偶,不消片刻,他的元嬰就與木偶替換,脫離了身體。
地上的姬五在木偶的控制下依舊是十分痛苦的姿態,蜷成一團顫抖個不停。
而他的元神藏在元嬰里,隱進虛空中,朝著出口悄悄挪動。
這個木偶是他的父親紀天時保命底牌,說是大乘修士也看不穿,當初若是沒給他,或許也能在閒聽真人手底下逃過一命。
姬五對自己的父親絕對信任,所以對自己能逃脫的充滿信心。
他一步步挪向出口,腦子裡已經想好出去之後找個什麼宿體,再用什麼方式找路歸月報這些新仇舊恨。
只要出去,他可以繼續繼承紀天時的功法,以元嬰修為,多找幾個傀儡,修到出竅快得很,屆時得了自由,趁著天下大亂,以無極宗之名,接觸修為在出竅以上的人實在容易。
他在宗內為暗堂做事,知道宗內偷偷關押著許多重犯,那些人都可以成為他的糧食。
以往這麼做過,以後做起來只會更快。
只要出去,報仇絕對不是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