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魔君也在此時出世,憑藉鐵血手腕登上一界之主的寶座,而簡追則是她坐下最大的心腹,也是她手中的刀。
如今魔君就位,論功行賞,路歸月替她解決了最大的敵人,可不就要好好感謝嗎。
簡追雖出自無極宗,但自入魔後便知道那裡是回不去的地方,為了不連累舊主,最好離得越遠越好。
所以他在臨仙城外便給路歸月傳了信。
只是沒想到,才幾十年不見,昔日的出竅真君十年化神,又十年大乘,如此速度竟比傳言中天下無雙的舊主還略勝一籌。
「路神君安。」
簡追被帶到此地,見到要找的人正氣定神閒地坐在古樸地茶桌前,接過雪童子泡好的茶細品。
素白的手端著青瓷盞,紅衣白雪鮮艷奪目,眼中卻似乎沒有裝下任何事。
淡漠得很。
風雪寂寂。
雪童子將一盞茶哐啷一身放在他面前,山頂才重新有了聲音。
「你在傳信中說,今日是來送禮的?」
簡追會意,雙手拖出一個瓶子。
瓶高五寸,由陶土煅燒而成,身圓口窄,初具神識,見到歸月還有點高興。
若非大乘以後,體內五臟六腑、丹田經脈皆暗合天地河川之勢,她的丹田必然會有異動,以回應這個瓶子的情緒。
許是這些年獨自修道,無情道意越來越圓滿的緣故,再見到淨天瓶的時候,她只是楞了一下,隨後便發現,原來自己早就不介懷了。
她端著茶盞,興致不高,「此物的確與我有一兩分淵源,不過本就是魔界偷取的,用來做謝禮未免失格。」
簡追將它捧得更近,恭敬回道:「神君所言有理,這淨天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物歸原主,但瓶內的東西,應該能算上謝禮了。」
路歸月放下茶蓋,抬起眼皮,淨天瓶隨之飄到她面前。
她眨了眨眼,瓶中的東西便飛了出來。
那東西是礦石雕琢成心臟的模樣,靈氣與魔氣互相糾纏。
外面雕刻著各種邪門的符印,裡頭封存著極深的眷戀與愛恨。
這些情感的主人生前已經是出竅期,活了近千年還未看淡這些情感,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深刻。
而路歸月這十七餘年來,一邊修行,一邊舍情,心中早已空置了絕大多數位置。
即便是曾經生死相許的東千風,也不可避免地減了一兩分深情。
所以這心臟中的情感著實叫路歸月意外。
不,它只是像心臟而已,其實是一顆傀儡的核心。
「某雖已入魔,卻還記得在仙門的承諾。」簡追說:「說來慚愧,昔日多虧神君救命,今日這諾言兌現,也是仰賴新主,還望神君莫嫌禮薄。」
「怎麼會。」
路歸月收起淨天瓶,親手拿著核心,端詳片刻,一時倒不知道這東西是好是壞了。
多年前被風無眠橫插一腳,搶走的傀儡核心就是這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