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這一道門,好像一道隔閡。
門裡門外的謝琰,率性的,收斂的,哪一個,都跟她不熟。
“遺憾我沒臭烘烘進教室?”謝琰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天知道,他回回跑到體育生的浴室,厚著臉皮蹭澡。
掐著點,讓周知景在外面候著。
生怕誤了上課時間,被人發現。
那種偷偷摸摸,擔驚受怕的感覺。
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現在她說,她後悔沒聞到過。
還真,有點操淡。
謝琰不以為然道,“男孩子打球,流那麼多汗,不是臭的還是香的,有這麼稀罕嗎?”
譚欣仔細想想,說,“稀罕。因為你一進教室就睡覺,特沒勁。但是你在操場或是籃球室,打籃球那會,特野,渾身上下都透著那股勁兒。”
謝琰咬著燉的軟爛的肉,又軟又爛,一點嚼勁都沒有。
“可是你在教室從來不主動和我說話。”
謝琰甚至沒去問那個為什麼。
有什麼好刨根問底的,有些事,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就像現在這會,她說了,稀罕。
特沒勁。三個字就自動忽略了。
進教室不睡覺能幹嘛,聽課?她就坐在身邊,會分神。
譚欣坦白道,“因為就沒想和你做朋友呀。”
謝琰咬著筷子的頭部。
“別咬,不衛生。”
“行,不咬。聽你的,講衛生。小潔癖。”
譚欣啞然失笑,這人真行,反咬她一口。
食堂里鬧哄哄的。
可他們這一張桌子選的就特別好,自帶隔音功效似的。
譚欣腦子裡全是謝琰的聲音。
低沉,帶著屬於謝琰特有的磁性嗓音,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炸開。
“謝琰,真的,如果我爸沒出那檔子事,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沒啥交集了,我性格比較孤僻,不願意和人交往,你呢,又是那麼個性格,怎麼舒服怎麼來,我覺得挺好的,兩人互不打擾,各自相安。”
“比起很多關係,已經是不錯的關係。”
“總比相識交惡要好的多。”比如她和徐格。
都是些陳年舊事,不值一提。
“所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對吧,命運牽引著,就讓我們做了同桌,然後,現在,做了朋友。”
譚欣說這話,其實有些心虛。
至少,這同桌是她費盡心思,求老熊,求來的。
付出的慘痛代價是,蟬聯三屆學習委員。
老師的辦公室,進進出出了三年,也當了三年老師眼中的好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