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了展廳,整個畫展上邊的畫從清一色的黑白色調逐漸轉變為色彩鮮明,裡邊已經來來往往有些人了,氛圍沉寂無聲,大多數人已經融入到畫裡去了。
進去後四人便分開了,蔣恕尋著姜禮的身影跟她一路走走停停,漸漸的,他發現姜禮看這些畫的神情很認真,卻鮮少會露出共情的神色。
最終她停在一幅畫跟前,蔣恕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畫上是一個肢體殘缺的女生,雙眼蒙著白布,她的身後無數雙手拉扯著她,她靜靜坐在原地,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孤獨又絕望。
蔣恕的心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視線重新回到姜禮身上,她的神色始終淡淡的。
他走過去,「你不喜歡這些畫?」
姜禮淡笑道:「它們都是我畫的,怎麼會不喜歡?」
蔣恕一怔,都是她畫的。
姜禮之前就喜歡畫畫,只是一個興趣愛好,在國外的前三年,她眼睛看不見,復明後,她反而更想去做一些能夠靜下心來的事情,比如畫畫。
從一開始的沉悶窒冷到後來的明媚歡欣,畫的就是她的心境轉變。
姜禮站了一會兒,便給姜父薑母和蔣恕打了招呼回去了。
蔣恕在展廳里把這些畫一幅一幅仔細看清楚。
姜禮出了展廳就接到了方酒的電話。
「小禮,你晚上有事嗎?我們倆見一面好不好呀?」
方酒在四年前,姜禮病才好的時候就聯繫到了姜禮,這四年來一直都保持著聯繫。
姜禮應下,兩人還是在燒烤店裡碰面。
夜色濃稠如墨,姜禮聽著方酒醉酒後,嗓音哽咽著先是說了對她的思念,又對從前是她哥,現在是丈夫的陳宴一通痛斥。
「小禮,小禮,我好難過啊,為什麼沒人要我啊……」
方酒趴在桌子上面嘀嘀咕咕。
姜禮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想扶著方酒起來,然後把她帶去自己公寓裡。
結果她才起身,二樓就走下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面容俊美,氣質溫和,一雙含情眼看誰都有情。
他走到姜禮面前抱起方酒,嗓音帶著歉意,「我是方酒的丈夫,謝謝你今晚陪她吃飯,我先帶她回去了。」
姜禮見過這個人,他就是陳家的獨子陳宴,她之前只是聽方酒說說,後來機緣巧合下見到了他的照片。
「請你對方酒好一些。」
這些年方酒多多少少跟她說了些關於他們倆的事情,在方酒的描述中,陳家只是把方酒當成陳宴的「救命藥」,用完就扔。
陳宴狹長的眼眸彎了彎,「我當然會對小酒好。」
他話才說完,懷裡的方酒就發作了,她掙扎著想跳下來,陳宴力道太大,方酒又一巴掌甩在陳宴臉上,那麼多人面前被甩巴掌,虧得陳宴還維持著溫和的表情。
陳宴帶著方酒離開後,姜禮也回到公寓。
姜禮到自己公寓所在的那一層,才上去,就看到一道身影靠立在門口。
第62章 在她家門口
那人聽到姜禮的腳步聲慢慢抬頭朝她看過來,他白日時還整齊的裝容如今略顯凌亂,額發不知道從哪裡沾到了水,垂在眉前,平日裡機關算盡的圓滑商人如今像是受了委屈一樣站在她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