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恕移開視線,「你不用來,有護工。」
他說完這句話姜禮並沒有回應,蔣恕一直看著姜禮鋪完床,然後直起身往門口走去,他一直平淡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
「等一下。」他喊住姜禮。
姜禮的腳步頓住,回過身看著蔣恕。
蔣恕道:「我不是趕你走,我的意思是……是你不用做這些事,好像有人花錢給我請了護工,不用白不用。」
姜禮彎了下眼睛,「護工來打掃衛生就好了,我想陪著你,想你快點好起來。」
蔣恕遲疑的點點頭表示贊同她。
姜禮轉身離開,蔣恕重重呼出一口氣,眉眼間又籠罩上一層愁緒。
下午的時候姜禮帶了東西過來,自己親手做的營養湯,她坐在蔣恕身前,給他盛好想餵他喝。
蔣恕往後縮了下,忙伸手接住碗,「我可以自己喝。」
行動間他的右手手心展露無遺,手心裡有一塊和周圍顏色明顯不同的皮膚,那是四年前中槍後留下來的疤痕。
姜禮晃了晃神,蔣恕也看到了自己手心裡的槍傷,他看了眼姜禮,一言不發的把碗端過來喝湯。
兩人靜默無言,蔣恕吹了吹湯,幾口就把湯全部喝完。
姜禮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坐在摺疊床上,面對一個完全不認識自己的蔣恕,她不知所措又傷心無奈。
蔣恕主動道:「能給我講講你倆……咳,我們過去發生的事情嗎?」
姜禮平躺在床上,盯著房間的天花板,回憶起往事,她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似乎每一處都是他們的開始,又都像是結束。
她便直接從小時候收養的時候說起,從五歲的時候她選了蔣恕,到高二那年她主動遠離了蔣恕,再到現在她自己主動回來找蔣恕。
姜禮講完之後猛然發覺,這二十年,蔣恕似乎一直是那個堅定選擇她的人,一直走在她身邊,注視她,保護她,鼓勵她。
而她自己呢?
似乎一直都是逃避欺瞞的狀態,經歷了上一世的裴閱川,她的潛意識裡似乎並不願意去全心全意的相信蔣恕,總會對他有所保留。
一直到現在,蔣恕不認識她了。
姜禮鼻尖泛酸,她突然很討厭自己,如果七年前她沒有離開蔣恕,他們就不會生生錯開七年,蔣恕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被子彈毀了右手,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而不是現在這樣捲入商戰差點丟了性命。
他們或許都已經有了孩子。
姜禮翻身面對著蔣恕,哽咽道:「對不起啊蔣恕,是我辜負你太多了。」
蔣恕張了張嘴,他沒有轉頭去看她,或者說,他沒有資格接收她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