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的皇帝、他的親生父親想要謀害他,他自然是清楚的,可他卻沒有反抗,只是等待著死亡的閘刀斬斷他的脖子。
畢竟活著沒有意思,他無法從這個世界獲得些許快樂。
作為一個藥人長大,不提尊嚴或者人格,他能喘氣,就要被逼著取血。
後來入了戰場,他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可那個老皇帝沒有一刻放過他。
從小被那個邪醫以扭曲的價值觀圍困,祁雲夜無法殺了孟國皇帝,反而下意識對他言聽計從。
祁雲夜想活著,還是因為慕寧,他認為自己欠慕寧的帳還沒還清。
那時候是由於老皇帝囑託他的任務沒有完成,他需要找個機會活下來。
而這一次,他是單純為了慕寧而活的。他在瀕臨死亡時,第一時間想到了慕寧。
在失去方向時,慕寧是他的錨。
更何況,如今兩人還有了夫妻之實……
想到此處,祁雲夜的耳根又開始變紅。
看到祁雲夜低著頭,耳垂紅了一片,慕寧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好,那今夜你就不要出去了,陪我在馬車裡吧。」
慕寧沒有考驗他的忠心,她對自己有信心。
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人,要是不對她死心塌地,那她可真是白活了。
祁雲夜有些錯愕,想到之前的那些荒唐,他心底又是熱,又是慌。
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在外面,可隨時保證公主安危不受旁人所困。」
「哦,那你在馬車裡,就保證不了我的安危了?」
「自然不是。」祁雲夜連忙說道。
「那還費什麼話,我要你今夜在馬車裡睡,你就在這裡頭睡,哪有那麼多廢話。」
祁雲夜在原地僵硬了許久,才回了一個字:「是。」
慕寧打了個哈欠,對祁雲夜說道:「給我拆頭髮。」
她早上的頭髮就是祁雲夜給綁的,如今晚上也要由他來拆了。
祁雲夜拿著劍毫不顫抖,此時手卻在緊張到發抖。
慕寧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在腦補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說實話,這段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要是想做點什麼,祁雲夜除了依著她就是依著她。
祁雲夜以一種極為緩慢又溫柔的方式把慕寧的頭髮拆開,又低著頭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吩咐。
慕寧把外袍脫下,身上的幽靜香氣讓祁雲夜快要不敢呼吸。
等慕寧收拾完,就看到祁雲夜還待在一個角落裡,不知所措。
車廂本來就小,祁雲夜為了跟慕寧拉開距離,近一米九的個頭,就占據了那麼一小塊地方。
慕寧被他給逗笑了。
她問:「祁雲夜,我是洪水猛獸嗎?」
祁雲夜身體一抖,這是慕寧第一次正式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