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心想,他的傷心明明是因為信任的男朋友的不忠。
譚柏臣卻避重就輕,這話還顯得像他任性,思慮過重。
夏眠不說這些,只問:「什麼時候?」
「就我們三個人,百克鐵板燒烤,周六晚上六點半見。」譚柏臣的聲線帶上如釋重負的輕鬆,「……好嗎?」
百克鐵板燒烤?
夏眠皺了皺眉,快速切到微信看了眼,莫雪姿告訴他的同學會地點,同樣是百克鐵板燒烤。
電話那邊,譚柏臣將姿態放得極低,迭聲祈求:「眠眠,好嗎?算我求你……」
夏眠腦子亂糟糟的,沒多想就應了好。
室友王澎今天難得沒在打遊戲,見夏眠掛了電話臉色不太好,便關心了句:「怎麼了?」
有關同學會的事一直堵在夏眠心口,他又不想告訴陸司異,兩種糾結疊加,他迫切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他把來去脈簡略地告訴王澎,最後怯怯地加上一句:「他們好像對我有誤解,認為我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我真的沒做過,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討厭我……」
夏眠說得委婉,王澎卻是一聽就懂了。兩年多的時間,夏眠的為人他都看在眼裡,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的眼光還不如那些幼稚的高中生。
「這不就是暴力?」王澎皺起眉頭,義憤填膺地站起來,差點撞翻椅子,「你別擔心,明天我陪你去!」
「這會不會太麻煩……」
「害,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白蹭一頓飯有什麼麻煩的。」
就這樣定了下來。
次日傍晚,夏眠和王澎一起出門,可能是有人陪同,一路上的心情意外地鎮靜。
莫雪姿告訴他同學會六點開始,譚柏臣與夏景明約好的時間卻是六點半,他不清楚夏景明暗地裡有什麼安排,但並不打算如夏景明的願。
六點剛過兩分鐘,他就到了燒烤店門口。
燒烤店裡有一批人到得更早,老同學久別重逢,聊得熱火朝天。
上次分別時他們當中有的人還是未成年,再相見時已經變成了成熟的大人,不忌菸酒,啤酒一打一打地喝,有幾個男生已經舉杯不穩,雙頰泛上酡紅。
「景明,來來來。」一人勸酒,「好久沒見了,我給你倒一杯。」
夏景明靦腆地抿唇微笑,舉起自己面前的空酒杯。
他從不做讓人掃興的事,在這種聚會上往往是中心人物。
萬眾矚目,眾星捧月。他相當享受這種感覺。
付澤是夏眠的同班同學,卻和學弟夏景明的關係最好,這場同學會主要也是由他倆一手促成的。
付澤見夏景明連拒絕都不會,操心地叮囑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乾脆奪過酒杯,替夏景明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