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異意猶未盡,又說:「還會撒嬌。」
夏眠做夢也想不到裝睡是這麼困難的事。
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裝起睡覺,反而得逆著他清醒時的性子來。
他倒是沒怎麼懷疑自己在睡夢中的反差。
畢竟,他時常會做些類似的夢,任性撒嬌耍賴打滾。只是他不敢奢想太多,每次在空落落的床上醒來,便立刻強迫自己忘記所有的幻夢。
這時想要演戲,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撒嬌,猶豫片刻,乾脆伸出手去,碰到柔軟的皮膚。
手指震顫著挪了幾厘米,陸司異的顴骨,肉眼看起來線條平滑,摸著才感覺得到那種稜角分明的立體。
隨意一伸手就碰到陸司異的臉了,他的運氣向來不太好。
緊張得停了幾拍呼吸,也不知道自己的偽裝是否在顫抖的指尖上漏了陷。
陸司異也伸出手,碰了碰他細膩柔軟的面頰。
另一隻攬腰,將他帶入懷中。
「嗯,就是這樣。」陸司異輕撫他後頸,「乖,睡吧。」
夏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境中斷,驚醒後的現實比夢更像夢,他居然……枕著陸司異的胳膊。
難怪,堅韌而不失柔軟,比枕頭更具支撐力。
睡到天剛蒙蒙亮,他已經在深度的睡眠中蓄滿了精神,意識格外清醒,慌亂的感覺也尤其清晰。
他能感到腦後男人平穩的呼吸,腰上那條放鬆後沉得像石塊的胳膊。
他被熟睡的男人擁在懷裡,竟動彈不得。
思忖半晌。
免得驚醒陸司異,夏眠極緩慢地,往下移動身體。姿勢改不了,他總能換個地方枕。
再往下,腦袋的大部分重量滑到枕頭上。毛茸茸的發在男人胳膊上一點點移動位置,撓痒痒似的,輕但磨人。
陸司異冷不防動了動,收緊搭在夏眠腰上的胳膊,將他緊緊抱進懷裡。
那一瞬間,後腰隔著支點相觸,夏眠感覺有什麼東西抵著自己。
他驚得雙眼放空,瞌睡散盡。
他以前在網上看到的科普,肯定是記反了,
男人過了二十五不是走下坡路,而是上坡路。
……
夏眠的回籠覺睡到中午才醒,反倒和陸榮暄的作息合上了。
越睡越迷糊,他揉著眼睛下樓,嘴裡咕噥:「陸先……」
看清男生的那瞬大腦中混沌一掃而空,剩下的「生」字狠狠咽回去。
換成生硬的:「老、老公……去哪了?」
「老公」這個稱呼他說過很多遍了,現在仍顯得刻意和生硬,眼睛做作地在屋子裡亂飄,半天也沒能找到著落點。
陸榮暄抬起頭來,告訴他:「小叔出去了,讓我們隨便吃點。」
「唔。」夏眠點下頭,看到陸榮暄手裡的Switch遊戲機,正被他按得噠噠作響,瞧著就戰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