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哥哥,加油哦!!第一個出場雖然很可怕,但是我相信梁舒哥哥。」蒂娜燦爛地笑道。
A國站短節目出場順序由世界積分決定,主辦方按照積分順序排名,每六人一組用抽籤決定內部順序。一般來說,裁判會給後面出場的優秀選手留有打分餘地,比賽最終的前三名往往出現在最後一組中。所以選手通常儘量爭取靠後出場,就連觀眾也往往在比賽半程中入場。
看台上三三兩兩的觀眾看著手機,沒人對第一組的選手抱有希望。
一個瘦削的中年女人,穿過墨鏡,觀察著梁舒的身影。「梁舒,不要辜負我的期望。第一次為人動用外卡,總要親自來看看才放心。」
她身邊是來自F國的資深冰迷伊莎貝拉,看著比賽列表搖搖頭。
又是一年花滑大獎賽,又是一年《紅磨坊》。
花樣滑冰界又幾首年年出現,經久不衰的戰歌。《紅磨坊》就是其一。雖然男單選手選擇《紅磨坊》尚屬罕見,但是伊莎貝拉依然興致寥寥。但是所有選手都只提取了曲子中的探戈元素,而把更本質的康康舞棄之不理。
康康舞起源於F國,在F國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由康康舞崛起的紅磨坊夜總會,和香榭麗舍大街同樣成為巴黎的標誌性建築。電影《紅磨坊》就是發生在康康舞夜總會的故事,裡面有眾多康康舞的經典橋段。可是為什麼以《紅磨坊》電影原聲為伴奏的節目,從不體現康康舞呢?因為康康舞是起源於平民階層的世俗舞蹈,火辣大膽。花樣滑冰被譽為冰上芭蕾,選手們自然投其所好,把這樣粗俗的元素閹割了。
伊莎貝拉一直對這類選手抱有偏見。要麼不選,選了《紅磨坊》還嫌棄,更讓她這個F國人覺得噁心。多少年來,那麼多名將都在《紅磨坊》上翻車,一個C國來的小男單,怎麼可能理解F國康康舞文化。伊莎貝拉提前為《紅磨坊》預估了一個全場最低的節目內容分。她心道,C國人還是去搞跳水和體操吧,他們根本沒有花樣滑冰的基因。
梁舒一把脫下長袖運動服,丟在欄板上,穿過一對一對被教練們簇擁的選手。他沒有教練隨身的他,卻像帶領千軍萬馬作戰的將軍,他在冰場入口沒有遲疑,大步滑向冰場正中滑去。
第17章 紅磨坊
梁舒今天素淡著一張臉,僅僅在眼角和顴骨上點了極具衝擊力的金色亮片。金色的點綴不僅沒有讓他膚色暗沉,反而襯的那雙眼睛顧盼生輝。他是繁華落盡的美夢,黃金時代最後的餘輝。
一身緋色考斯騰妥帖地包裹著少年的肌膚。燈光在冰面的反射下,給他鋪上了一層濾鏡。墮落,奢靡、無可救藥,無可抗拒。
梁舒仔細地把黑色蕾絲手套的荷葉邊整理好,擺出開場姿勢,直看前方。在賽場上一切都為節目服務,他今天扮的是康康舞女,自然是怎麼美怎麼來。
小提琴尖嘯著出場,擊碎了冷寂的冰場。梁舒雙手做出抬裙擺的動作,左腿彎曲,右腿左右輕搖後猛地向上抬起。
F國裁判伊莎貝拉眼前一亮。這是康康舞的標誌性動作。難道她今天會見證一曲與眾不同的《紅磨坊》?伊莎貝拉的心臟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