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攤手向霍伊爾說道「很遺憾,自由滑不能跟你在一組了。」
霍伊爾點點頭說道「你只是差了一點運氣。花滑比賽總會有很多失誤,只是你的失誤,撞到了近幾年發揮最穩定的一場男單世錦賽。」
「可不是,今年也是邪門,大家都無情clean了。」周慶嘆了口氣說道。
「不,除了我。」梁舒短促地笑了一聲,抬眼說道「教練,蹲踞旋轉那一跤,我好不甘心。我為什麼就沒有站住呢?」
波琳娜教練的心猛然被梁舒水汪汪的眼睛刺痛。這個孩子總是太要強,太堅定。偶爾露出的一點脆弱和迷茫更讓人心痛。波琳娜教練想張口安慰,又閉上了嘴。競技體育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是堅持就會有好的結果,努力不一定會有回報。
0.2分的差距竟然是天塹。梁舒和鹿謙等同在倒數第二組,是一個打分起點。99.6的高分好似沒有了意義,顯得又可憐又可笑。他是不是白努力了這一場?白白拼了一個4Lz,白白把自己逼到絕境。他是不是一個傻子?淨做些徒勞無功的事情。
波琳娜想安慰他,冬訓中心定下的世錦賽任務不過是進入前13名,爭取奧運會的兩名額,第七名的短節目成績也還可以接受。但是她終究沒有開口。不管隊裡定的目標是什麼,這個男孩永遠瞄著領獎台。梁舒被分入倒數第二組,不能和最強者競爭,是比徹底輸掉一次比賽更深的痛。
梁舒低著頭,用腳尖一下一下地輕輕踢著欄杆,不去看總分排名。
波琳娜飛快地想,她該怎麼哄孩子呢?今晚是不是要破格獎勵一個小蛋糕?還是給孩子放一天假,讓他在倫敦玩一玩。
「教練。」梁舒長長的睫毛像紙扇一樣刷過。
「嗯?」波琳娜幾乎要下決心,投餵一個小蛋糕了。
「有一個好消息呀。」梁舒揚眉笑起來,「自由滑的開賽日期在六天後。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調整狀態。七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就算在倒數第二組,我也有信心能衝進領獎台。近四年沒有倒數第二組逆襲的奇蹟,就由我來創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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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五天,梁舒拼命恢復體能,調整狀態。他每天不是在附近的冰場上找感覺,就是在酒店的健身房裡擼鐵。邢偉教練特地找到C國超市,租了一個短租房,天天給梁舒做家鄉的飯菜。周慶在異國他鄉兼任了理療師的職責,每天像拖死狗一樣,把梁舒拖回房間,用筋膜刀開啟新一輪的折磨。
參加世錦賽的運動員們住的都相隔不遠。梁舒的瘋狂賽前準備也被傳開。
倫敦是國際化大都市,恰逢本屆世錦賽賽程不近,很多運動員在兩場比賽的間隙,出去購物遊玩。自己玩的時候,別人卻卷生卷死,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鹿謙這幾天一直在購物送禮,希望挽回A國冰協對自己的印象。他比賽期狂歡後不免心虛,看見梁舒的訓練圖片,直接發了一條推特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