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死寂,解說員湯馨一時語塞。梁舒出道三年多來,在冰場上穩定得像一台機器。冰場上人人都會犯錯,唯獨梁舒永遠用最高難度,打出最高的穩定度。
他在奧運會前夜最關鍵的前哨賽上摔倒了。
那僅僅是一個普通的3A,梁舒閉著眼睛都能跳的跳躍。
G國教練忍不住擊掌大笑,「他第一跳只是3A嗎?果然六練的失誤留下來很大的心理陰影。誰會想到梁舒連3A都能失誤。」
「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冒險上兩個四周跳,就是要把梁舒逼崩盤。年輕選手崩了一次心態就毀了,裁判緣也回不來了。」G國領隊附和道。
身旁的西蒙斯搖搖頭說「沒那麼簡單。他這跳失誤得太詭異了。明明高度足夠,起跳技術沒問題,身體展開也很充分,為什麼會摔呢?還摔得很乾脆,連奮力掙扎都沒有。這不是梁舒的做派。他就算是摔,也會拼得腳腕扭斷來救。」
G國教練聳聳肩,「想那麼多做什麼,梁舒再厲害,不過是剛剛成年的小孩,心態崩了很正常。不是誰都能承受奧運金牌的重量的。或許他就是沒有這個命,C國花滑不配總決賽金牌,更配不上奧運金牌。無論哪枚金牌,我們G國都拿定了。」
「三個月內讓我連奪兩金,任務很重啊。」西蒙斯面露笑意。
G國教練伸出手指說道「不是兩金,是三金。今年奧運會新設置了花滑團體賽,我們有機會。」他朝R國隊的方向努努嘴說道「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霍伊爾和伊柳沙的氣氛不對勁,R國隊內訌了。」
西蒙斯和教練對視一眼,眼神銳利逼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C國隊的休息區一片愁雲慘霧。
「不好。」邢教練懊惱得直拍大腿,「我們前兩跳設計的時間點太近了,梁舒趕不上原定第二跳4S的時間了。」
「那就往後錯,總歸要把三個跳躍都完成啊。」
「這對別的節目很容易,但是這支《帕格尼尼狂想曲第十八變奏》動作編排得太滿了。梁舒編舞時幾乎做到了卡准每一個節奏點,變動餘地很小。如果胡亂打亂安排,P分中合樂那一項的分數就會走低。P分一旦走低就不好回來,比T分失誤還要致命。你還不明白嗎?這群裁判是擦亮眼睛,等著我們犯錯。」
「那現在怎麼辦?」周慶急得額頭冒汗。
「我們只能相信梁舒,站在冰場上的梁舒絕不會放棄。」邢教練拳頭緊繃。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鋼琴聲緩緩流到下一個技巧點。梁舒距離原定的跳躍點,有整個冰場長邊的距離。觀眾們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不怕失誤,就怕失誤引發全面崩盤。
梁舒無暇顧及其他,他的頭腦突然前所未有地清明,連周身的疼痛都忽略不計。什麼奧運金牌,什麼4Lz連跳,都被他拋在腦後,他眼中只有這場比賽。原定的跳躍地點註定是趕不上了,往後拖是自亂陣腳,少一個跳躍更是自殺。這場比賽似乎讓他走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