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林欽舟看著他眼底來不及收回的落寞,心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心煩。當然更不指望這個人能說出什麼讓他高興的話,索性將胳膊往前一遞,「喝水。」
秦越剛要接,他卻又改變了主意,朝後收回了手,在男人困惑的目光下,說:「張嘴。」
這是親手餵。
可能是看出他在生氣,秦越這回沒有再堅持,乖乖聽從了安排。
「以為我走了?」灌完半杯水之後,林欽舟才又開口。
秦越一怔,心口無端跳了跳,而林欽舟凝眸看著他,接著又問,「秦老闆,你討厭我這樣嗎?」
他沒有明說討厭什麼,彼此卻心知肚明。兩個人無聲地膠著了很久,最後是秦越先移開目光,他盯著窗台上一盆被養得很好的多肉,緩聲道:「當然不會。」
林欽舟悄悄呼出一口氣,但還來不及高興,又聽他說:「但林先生恐怕誤會了。」
這句話的意思同樣不言而喻,林欽舟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微刺了下,疼痛一點點擴散開。
能問出剛才那個問題已經用了莫大的勇氣,秦越輕易否定了它,他就再沒有勇氣詢問再多。反正也是自取其辱。
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而是笑了下,聲音很輕,帶著幾分自嘲:「是麼。」
那之後兩天,秦越的病就好了,他這病跟尋常的感冒發燒有些不太一樣,來的快去的也挺快,似乎真跟小窈說的那樣,是鬱結於心憋出來的。
然而病雖然好了,他卻還是整日待在房間裡,極少露面。
林欽舟能感覺到對方是有意在避開他,因為就算不當心撞上了,秦越的態度也不冷不熱的,輕飄飄點一點頭,打一聲招呼,然後該幹嘛幹嘛,不多說別的話。
就好像真把林欽舟當成了【浮白】所有房客中的一個,要把那點似是而非的特殊給收回去了。
這讓林欽舟覺得自己這一趟上島就是個錯誤,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以他和秦越目前的關係,有些事情還不適合點破,可秦越忽然病倒這件事讓林欽舟不想再等、再若即若離的相互試探。
因為他不想再像這次一樣,秦越病成這樣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想照顧對方還要千方百計找藉口。
他不甘心。他想賭一把。
但那天在房裡,當他問秦越:「秦老闆,雖然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問過了,但還想再問一遍,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秦越仍是那個回答:「不認識。」連表情都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林欽舟知道自己賭輸了。
「老闆,你這幾天幹嘛呢,躲房間裡長蘑菇啊?」這天中午他從外面回來,快走到院子時聽見小窈的聲音,「你是不是和林先生吵架了,故意躲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