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也沒那麼討厭。」林欽舟真心實意地說。秦越悶聲笑了笑,「謝謝誇獎?」
因為這句話,兩人又開始笑起來,秦越熱得要命,借了林欽舟一隻鉛筆當髮簪,把頭髮挽了起來。
他大概也不常做這樣的事,技術不太過關,把頭髮弄得亂糟糟的,跟個鳥窩似的,但架不住人好看,再怎麼亂的頭髮都讓人覺得漂亮,有一種凌亂的美。
很多年以後林欽舟再想起這一幕,覺得應該是秦越提高了他的審美標準,以至於哪怕分隔在上萬公里的兩地,哪怕他已經不記得,但他的潛意識還在提醒著他曾經見過怎樣漂亮的人,再看別人的時候,就總覺得差了那麼點意思。
「我那天不該說你是女生的,其實你留長頭髮很好看。」林欽舟說。
秦越還是笑:「謝謝。」
後來兩個人又說了很多話,連怎麼睡著的都記不起來,反正等林欽舟半夜醒來想去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睡在飄窗上,懷裡摟著個人,散著淡淡花香的長髮鋪了他滿胸口,他嘴裡還不小心吃進去一小撮。
林欽舟:「……」
林欽舟的大腦因為這詭異的畫面宕了機,懵了好幾秒才躡手躡腳地起來,跑去廁所。
再出來時秦越也沒醒,只是換了個姿勢,側躺著,弓著背,雙手縮在胸口。
林欽舟先是跑自己床上躺了一會兒,結果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站起來,抱著枕頭,又躺回了飄窗上,還把自己的枕頭讓了半個給秦越。
這才重新找回了睡意,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林欽舟是被熱醒的,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停了他的空調,睡得他滿身熱汗,撈一把脖子,手上能滴下水來。
飄窗睡得他身上哪哪都疼,腦袋也很懵,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兒的神,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頓時感到一陣不好意思。
下樓看見秦越正在給一對夫妻辦理退房手續,林欽舟朝人瞟了一眼,那種不好意思的感覺更甚,低著頭快速溜進了廚房,很久沒出來。
「早飯已經沒了,最後一碗沙茶麵被姥姥拿去餵附近的流浪貓了。」秦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懶懶地靠在門框上,語氣里含著點不帶惡意的調侃。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欽舟覺得他很像自己之前看過的一部動畫片裡的少年,身上罩了一個透明的罩子,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絕開來。
所有人都看不見那個罩子,所以也就走不近少年身邊。只有一隻小刺蝟用它尖銳的刺刺破了那個罩子,神奇的和少年成為了好朋友。
而秦越現在就像那個少年。這種感覺很奇怪,林欽舟甚至說不清為什麼會那麼覺得。就是感覺這人笑得並不開心,和昨晚有點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