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難受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住地去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許慎珣說:「每次你讓步的時候,我明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還是會短暫地感到非常幸福和滿足,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告訴自己你沒有要走的打算,你還是像原來一樣愛我。」
周清:「……我知道。」
後面的話已經不必再說,捆綁著的畸形的關係,一方認為另一方會永遠這樣縱容他,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在他自己的推動之下。
「是我做錯了。」許慎珣說。
周清的食指蜷了下。
許慎珣仰起的臉如同被雨浸透了桃花,他拉著周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那裡:「一想到以後有可能再也沒有辦法碰你,我就感覺我好像已經死了。你如果要離開我,就把我殺了切碎了吃進去好不好?」
他懇求道:「我不會影響你什麼的,就算,就算你要和別人在一起也可以。只要你吃了我,或者我捐個器官給你,我只要永遠和你融合在一起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會影響到什麼的——」
周清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每次他說他難受的時候,周清第一個都先問有沒有吃藥,這是被糾纏太多次疲憊不堪後的辦法,畢竟所有人都在說愛人和親人無法完全幫助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得到治癒,還是要依託現代醫學。但是即使是這樣,這種冷冰冰的、套路化的詢問,在已經感到痛苦的病人那只會讓他更加難受吧?
起碼不要那麼傲慢,起碼他應該還是有辦法的。
周清抬手摸上許慎珣的臉:「你希望我傷害你是嗎?」
許慎珣眼中泛起動人的眸光,他的臉上像是塗了胭脂一樣。
周清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倒在沙發上,他騎在許慎珣身上,神色冷淡,手指縮緊。許慎珣在窒息的疼痛中看到主宰他命運的神明,而他毫無反抗,任他施為,像剛出生就被選為祭品的羔羊那樣,在平靜而溫馴的幸福中獻出自己的所有。
先是無法呼吸,然後是胸腔傳來辛辣的疼痛。明明意識已經漸漸模糊,面前的那張臉卻越來越清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因為窒息被阻斷了似的,滿眼只有那人居高臨下的、仿佛在打量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的眼睛。
就這樣死掉也沒什麼不好的——許慎珣想,就在他昏過去的前一秒,掐著他脖頸的手鬆開了。空氣一股腦地涌了進來,許慎珣立刻開始劇烈的咳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片刻後他才感到脖頸上火辣辣的痛,應該是腫起來了,也就是說他的脖頸上現在會留下周清指印痕跡的淤痕。許慎珣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他還沒有把氣喘勻,就被人一把揪住頭髮拽了起來。周清和他親吻,唇舌糾纏絞弄間發出曖昧的響聲。許慎珣愣了片刻,在他熱切地想要吃回來之前,周清已經按著他的臉把他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