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冷場,魏赫旁邊的男人適時伸出手來:「周編你好,我是魏赫的朋友姜齊。之前一直聽魏赫提到你,新婚快樂!這是一點薄禮。」
只有兩個人,而且帶的這個看上去挺通情達理的,不像要鬧場子的樣子。
周清接過禮物,微笑道:「謝謝。」
魏赫在旁邊嘟囔了一句「什麼一直提到」之類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默契地當做沒聽到。周清讓人帶他們去位置上等著,然後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秦雪如端著香檳,幽幽地說:「之前買伴娘裙的時候,我挑的那件被許慎珣拒絕了。他背著你跟我說讓我老實一點,不要總想著搶別人風頭。」
「我不覺得你是在意這個的那種人,所以你猜他在說誰?」
「『許慎珣擔心我搶他風頭』——這太好笑了,發在微博會被他的粉掛到瘋人院bot嘲笑個三天三夜,不知道的以為姐剛入圍了坎城紅毯和他一起走開場,誰能想到享有這種待遇的我竟然只是個月薪8K蓬頭垢面的996社畜。」
「而那只是普通的白色紗裙,到膝蓋,都不怎麼蓬。」秦雪如面無表情道:「而這場婚禮甚至都沒有新娘。」
「所以你看,這種自戀孔雀的報應就來了。」秦雪如指了指魏赫的背影:「CE春季高定西裝,百達翡麗的表,我相信他沒穿更貴的只是因為現在這身辨識度更高——這下誰還能分清今天誰結婚啊。」
周清:「……」
周清接待了一會賓客,工作人員提醒他時間快要到了,周清去化妝室找許慎珣。看到人的那一刻他愣在了那,幾十萬的年終獎換來的化妝師達到了他職業生涯的又一座高峰,許慎珣只是站在那,屋裡的光影就仿佛是為他而生一樣,讓人覺得若干年後這張臉會和重要的科技發明、蜂擁人群舉著的標語和變幻的城市一起出現在回憶這個時代的剪輯里。
「怎麼樣?」他大大方方地站在光里給周清欣賞。
周清從那種目眩神迷中回過神來,發自內心地回答:「很好看。」
「是給你一個人看的,你喜歡就好。」許慎珣牽起他的手,眼睛彎起來:「走吧。」
儀式也很簡單,兩人在眾人面前交換了戒指。許慎珣給周清戴的是他十三歲時做陶藝燒出來的那枚貓貓頭戒指,「我和那時候就想永遠在一起的人結婚了」,他凝視著周清說。在這樣的場合里這種卡通的戒指多少顯得有些奇怪,周清接過來的時候卻很鄭重,戴上之後周清盯著它看了片刻,抬起頭說:「我的可能沒有這麼好。」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簡單的指環:「十八歲的時候我開始給你攢教育基金,後來你退學了,我很生氣。但心裡還是覺得你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去,所以儘管那段時間過得很難,這筆錢我還是一直沒有動。」
「後來條件好了點,也用不到它了,就一直放到了今天。」周清說:「前幾天我把錢取了出來,買了這枚戒指。」
「它不是最好的。」周清溫柔道:「但我買的時候還是在想,也許你會喜歡。」
他朝許慎珣伸出手,將它戴了上去。手背上突然掉下一滴淚來,周清抬起頭,看到許慎珣正直直地看著他,美人落淚實屬罕見,更何況還是在外一直以高冷形象出鏡的美人。氣氛已經到了這裡,不管心裡在想什麼,在場的賓客不約而同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