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珣僵在了那裡,剝皮拆骨將其吞進去的Y望和對他俯首稱臣的本能都在試圖絞殺對方。片刻後,他撲倏落下兩行淚來。
「好痛。」他哽咽著說,同時悄悄動了動試圖渾水摸魚:「哥,你怎麼出爾反爾,你明明說過我可以的!」
「這不是跟你學的嗎?」周清拽著他後腦勺的頭髮將他拉離自己:「上次你把那個項圈遞給我的時候,也說那個很安全、想停就可以停下來。」
儘管九成的大腦現在都裝在下面,剩下的那一成也足夠許慎珣想明白這是針對哪件事的報復了。那次險些玩脫的引導窒息之後,周清跟他冷戰了幾天,許慎珣道過歉了,也以為這件事就會和之前的那些事一樣過去。但從現在來看,在周清那這件事顯然沒有過去。
他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然後把手頭上的事弄完了,才騰出手來收拾許慎珣。
意識到不妙,許慎珣的嘴軟了一些:「我只是沒想到,我——」
周清直接打斷他:「許慎珣,你想死在我手上嗎?」
許慎珣腦中一片空白。
太荒謬了……為什麼突然要問這種問題?在這種時候。
然而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不受控制地開始被誘導著想像周清描述的畫面。他一定是為了周清而死的,他會死在周清懷裡。他們已經結婚了,對於彼此都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存在,所以他所有東西都理所應當地由周清繼承。而周清一向是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那種人,沒有了許慎珣,不會再有人監視他、禁錮他,他可以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他擅長的領域發光,就像許慎珣那天看到的那樣。
而許慎珣自己,那些經年累月拖拽著他讓他疲憊不堪的虧欠感,終於能在死亡的那一瞬間完成清償。從此之後周清再想起他不會再是逼仄的出租房和幻肢的疼痛,他會永遠記得許慎珣死前的剖白,那些許慎珣對他重複了無數遍的、讓人聽到厭倦的愛語會因為死亡變成真的。
周清會永遠記得他,周清會永遠愛他。
永遠這個詞太美妙了,讓人控制不住地想要流下淚來。他在和周清上床的時候感到幸福,他在得知周清為了他去學習那些東西的時候感到幸福,他把周清的手按在自己脖頸上的時候感到幸福,他在最瀕死的時候感到最幸福。
「……我沒有。」他回答到。
「是嗎?」周清說,他衣衫不整,但眼神仍然是清亮的:「我還以為你一直在期待這個。」
他鬆開掐著許慎珣的手,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上面的淤痕。新的疊加舊的,那些痕跡藏在他們兩個的衣服下面,作為這場數十年糾纏不休的悖德的隱秘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