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車是哪種車,為什麼會有人說「我不會」都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周清不吭聲。
雨越下越大,天氣預報說的是中雨,但現在就像是有人在雲上往下一桶桶倒水一樣,顯然不是中雨的範疇內了。稍微開下車窗就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路上的車越來越少。周清有種不詳的預感,到高速的時候果然被通知為了安全考慮,高速暫時封閉了。
「所以我說讓你開快點。」什麼都沒幹的人在后座說:「這種極端天氣高速都是有可能封路的,剛考出來駕照不知道吧?」
「我現在心情不好。」周清冷冷道:「如果你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你扔出去。」
魏赫被他凶的往後一縮,片刻後,他小聲道:「你幹什麼這麼暴躁。」
周清不理他。
魏赫消停了片刻,在周清往回開的時候說道:「我在這邊有套房子,在市區的別塔中心附近。有定期僱人打掃,我們可以先去那裡湊合一晚。」
他說這話的時候感到心跳也悄無聲息地加快了,好在雨聲很大,掩蓋了那些不好被人聽到的騷動。
周清往外看了看,這場雨一時半會沒有停下來的勢頭,天邊掠過的閃電照亮了夜色中的路。他沉吟片刻:「……地址給我下。」
魏赫發現周清這車雖然看著不起眼,但隔音還挺好的,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半點也傳不進來。
「你也別太難受。」周清突然說道:「就當是買教訓了。」
魏赫的耳朵支棱起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周清對這件事的態度:「……你知道了?」
「嗯。」周清將車停下來等紅綠燈:「張一政混蛋。」
這是魏赫第一次聽到周清罵人,這人一貫老神在在的,連情緒化的口頭禪都沒有,像是已經修煉成神仙似的。這是第一次說髒話,為了他魏赫。
他感到自己的心飄了起來,人也六神無主。
「他還坑過許慎珣。」周清說:「爛人一個。」
魏赫的魂都落回了身體裡。
他的臉陰沉沉的,半響才從牙縫裡擠出來那句:「你確定你要用許慎珣安慰我?」
周清這才意識到不妥當似的,閉上嘴不再說什麼了。
反而是魏赫,逐漸打開了話匣子,這兩天壓抑在心裡的情緒一股腦倒了出來:「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為他這種人生氣,他不值得。這圈裡這種人多得是,犯不上我為他費心。」
他本來是想說這件事讓他對自己的懷疑,但話說到一半又覺得坦白自己的這種時刻是極其羞恥的,畢竟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那再說什麼都會顯得軟弱無力了。於是魏赫轉而說道:「我只是很煩躁,為了這部劇我推了幾個備選,現在看上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說實話,我覺得那些備選只看劇本就知道都是二流貨色,每年能看得過去的劇本其實就只有幾個,我還以為我起碼接到了一個有沖獎潛力的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