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已經劍拔弩張了很久,梁遠鮮少有這樣心平氣和與他說話的時候。謝之靖饒有興致地問:“哪裡奇怪?”
梁遠說:“你現在非要留我在你身邊明顯是不划算的,原因你自己清楚。”
謝之靖的目光像在看一隻生氣的貓那樣:“說實話,我不太清楚。”
梁遠扭過頭去不再開口,謝之靖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的,開個玩笑都不行。”
“如果硬要說的話,我不太習慣放棄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謝之靖露出一點思索的表情:“可能是小時候的後遺症什麼的,只有我不斷拿到越來越多的東西,不管是怎麼來的吧。但是一旦到我手裡就是我的了,沒有再流出去的道理。”
梁遠沉默了一陣,問他:“所以也就是說,不是我的原因,只是我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了你身邊,其實隨便是誰都可以,是這樣嗎?”
謝之靖微微低頭,和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等他回答的梁遠對視,過了一會他才微笑著說:“……沒錯,所以說阿遠真是倒霉,世界上那麼多好人,偏偏遇到了我。”
梁遠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說道:“我明白了。”
晚上的時候梁昶文並沒有來,可能是對摻和已婚弟弟的約會沒有興趣。儘管如此,梁遠還是在和謝之靖吃完飯後提著東西去找他了,謝之靖對此沒什麼異議,只讓他早點回家。
一周前梁昶文就從療養院裡搬了出來,其實他的身體還是沒有好全,日常也不能跑跳,但他執意這樣做,梁遠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每周末陪他去醫院做復健。
梁昶文的房子還是出事之前買的,不大,布置得也很簡單。梁遠窩在他的沙發里想事情,梁昶文叫他都沒有聽見,直到被人拍了下腦袋,他才條件反射地捂住後腦勺:“哥——你幹嘛?”
“叫你吃蘋果也聽不見。”梁昶文冷冷地說:“想什麼呢?”
梁遠伸手拿起來一隻蘋果咬了一口:“沒想什麼。”
梁昶文不置可否,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點,拿起平板坐在對面看了起來。梁遠換了個姿勢,看似在看電視,實則在用餘光看著在自己對面坐著的哥哥。
不是躺在床上的,他醒著,健康,沒有隨時病情惡化的風險。
暖黃色的燈光下,一些飄散的東西慢慢地在梁遠心中凝固成型。
9點多的時候他要走,梁昶文走到門口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