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去摸了摸馬頭。
追雲又高興的四蹄蹦跳,耳朵倒向後方,嘴裡發出「咴咴」的聲音,又跑出院子去玩了。
蘇墨笑過之後,又不由的愣神,也不知道魚兒收沒收到那信。
他被救之後,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他怕陳瑾尋不到自己後會把消息告訴魚兒,魚兒知道後肯定會擔心,便想寫封家書。
但他那時完全不能動,雖然心裡著急,也無可奈何,想找人代寫,葛大叔一家人又不識字。
只得挨了兩三日,身上稍微能動了,才寫了信。
葛大叔家沒有筆墨,蘇墨還是用了木炭寫的,次日,又請葛大叔把它拿去縣城驛站寄了。
「也不知道魚兒怎麼樣了?」
他嘆了一口氣,當日以為自己必死,誰知又叫他撿了一條命。
他正想著這些事情,突然聽得外面遠遠有人在說話,那聲音還有些熟悉。
「你找他,在的,在的,你快跟我來。」
沒多久,那聲音越來越近。
「他已經好了,你放心。」
「嗯。」
只這麼一個「嗯」字,便攪亂了蘇墨的心湖。
「魚兒?」他喃喃自語。
「不,不,魚兒怎麼會來這裡,我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說完自嘲一笑,抬頭往院外瞧去,正與牧魚對上了。
兩人視線相對,一眼萬年。
牧魚瞬間落了淚,眼裡是失而復得的欣喜,是沉沉的思念,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蘇墨,好像已經過了萬萬年。
蘇墨先是不可置信,然後便是狂喜,見牧魚落淚,又是心疼。
他連忙站起來,卻不小心扯痛了傷口,但他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心神全在小魚身上。
他的小魚呀,當他倒在那片山林里的時候,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像是看不夠似的,眼睛都不捨得眨。
瘦了,太瘦了。
輕輕的撫上牧魚的臉頰,牧魚臉上全是淚,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魚兒,莫哭。」蘇墨眼眶通紅。
「墨大哥!嗚嗚嗚嗚嗚嗚。」
牧魚一把抱住蘇墨,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好像要把潛藏在心底的傷心、害怕、思念全部哭出來一樣。
蘇墨心疼得一塌糊塗,忙抱著牧魚輕輕哄他。
「不哭了,不哭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