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賦出了門卻沒有真的到宋黔那,而是找到在門口打瞌睡的淞哲,讓他帶自己去泡池子。
淞哲打著哈欠,對於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白幕楊還沒把身子坐穩的時候,他就經常半夜自己起來沖冷水。
只是沒想到,現在沒了記憶,居然還這麼……
池子裡被灌滿了冷水,如今已經是深秋,天氣有些冷了,這水就更冷了,程賦頭上有傷,也不敢給他洗這麼冷的水,怕染了風寒,淞哲只好把值夜的婢女喊來燒柴火。
畢竟是為了降火氣,這水也不能真的燒熱了,也就是不那麼冷了,程賦才泡了進去。
不知道泡了多久,等水逐漸變涼以後,程賦才感覺自己沒有那種衝動的想法了,也不想泡太久,等身子完全冷靜了就站起了身,回到池邊穿衣了。
等程賦回了屋子,一開門就聽到了抽泣聲,程賦一愣,但隨著他開門,抽泣聲也戛然而止。
程賦點了一盞小油燈,等湊近床鋪,看到了裝睡的白幕楊,他分明已經有些哭的抽抽了,還在努力掩飾睡著的樣子,好笑的同時又很可憐。
程賦沒有來的就覺得心臟很難受,把油裝放好後褪去一身衣物,又回了被窩。
他的手還是冰涼了一些,當那雙手觸碰到白幕楊,白幕楊立即就被冰的一哆嗦,然後又假裝剛醒,詢問程賦怎麼回來了。
程賦從身後將他抱在懷裡,聞在他身上淡然的香味,說道:「我沒去,我去泡池子了,現在好了,我們睡吧。」
白幕楊聞言,莫名的回頭看了一眼程賦,兩人視線相對,白幕楊就這麼看了一會兒,隨後又躺了回去。
程賦覺得奇怪,但困意席捲而來,加上懷裡抱著柔軟又溫暖的媳婦,聞著那熟悉安心的香味,程賦很快就睡著了。
白幕楊沒想到他沒去宋黔,他今天說的話陰陽怪氣了些,沒了記憶的程賦,自己聽聞宋黔白日訴說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原本只是吃味,可現在冷靜下來,又覺得有些疑惑。
他並不傻,只是今天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加上程賦失憶的事情,讓他暫時沒有理會那些細節,可現在等他冷靜下來了,卻又覺得確實有很多地方不對勁。
白幕楊忍不住回想起白日宋黔的描述。
當時的他剛剛睡醒,剛收拾好走出院子,就遇上了宋黔,宋黔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隨後又朝著他跪拜,嘴裡哭喊著對不住他,但實在又沒辦法,他實在是太愛程賦了。
白幕楊就把他帶到前廳,讓他坐著好好說。
不僅如此,白幕楊還詢問他是哪裡的人,什麼時候遇上的程賦,家中有何人口。
宋黔一一解答。
宋黔生於京城外的一個小鎮,家中原本也是做些生意的,後來花錢跟先帝買了一官半職,成了一個空有其名的員外,生意越做越大,耐不住有人記恨他們家,於是有一日,家中生了變故,全家上下百來人口,除了他和妹妹以外,沒有一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