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走了,身體有些殘敗不堪,在他身上有多處抓傷,咬傷,肚子也被破了個洞。
村裡有老獵戶說他這是遇上老虎了,然後又碰巧遇上暴雨被泥石流沖了下來,老虎沒能吃完,這才留著個全屍。
家裡沒有多少錢了,阿爹下葬後,村裡面似乎不再忌憚他們了,他又聽到了那些村民開始說我是災星的謠言。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個人把家裡的活都攬了下來,爺爺不僅會打獵,也會一些手工活,他現在就在家裡面編籃子賺點錢。
我拿著衣服來到河邊洗,可我一個大男人又怎麼知道衣服要怎麼洗才能洗乾淨,只不過是拿到水裡隨便搓兩下就拿起來罷了。
我洗衣服的時候,旁邊蹲著一個長得很瘦弱的男孩,他真的長得很瘦,即便他低著頭,我都能看到他脖子上凸起來的骨頭,可他真的很白,即便是在太陽底下,那皮膚也是發著光遇般的白。
他沒有抬頭,只是默默掰了一點皂角給我,也沒有說話。
我看到他洗了好多衣服,滿滿一大盆,看著居然比他這個洗衣服的人還要高大。
我摸著手裡的皂角,不知怎麼的就明白了如何洗衣服,但他不說話,我也說不出什麼,只是低頭說了一聲多謝,回到家後我向人打聽,後來才知道他是村裡有名的丑哥兒。
十六歲,那一年的冬天真冷啊,我和爺爺都沒有什麼保暖的東西,爺爺年紀大了,我把我所有的厚衣服都給爺爺了,爺爺不想看著我受凍,就上山想替我獵幾隻兔子換厚衣服。
可直到晚上爺爺也沒有回來,我一個人舉著火把跑到了深山,找到了被捕獸夾夾住的爺爺。
村裡面沒有一個人肯認這個捕獸夾是自己的,可家裡連件衣服都買不起了,更別提上鎮上買藥。
我只能找那些赤腳大夫,跟他們問一些常用的草藥,然後上山採藥,自己給爺爺敷藥。
可爺爺年紀大了,那捕獸夾威力太大了,傷口實在是太深了,爺爺的傷口潰爛了,當晚就發起了燒,燒了好幾天,最後爺爺吃不下飯了,也走了。
冬天的泥土不好挖,只能靠著死力氣撬開。
家裡沒有錢買棺木,我自己上山砍了樹,給爺爺匆匆下葬。
村裡的村民想把我趕出去,說我是災星,為了保護自己,我不得不每天沉著一張臉,為了養活自己,我也不得不天天打獵,好養活自己。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高壯,再加上不愛說話,只愛沉著一張臉,說我是災星的人越來越少了,漸漸的他們對我有些恐懼了。
很快,我及笄了,我聽了隔壁李叔的話,拿著攢下來的銀兩,去白家提親。
我給出的彩禮是整個村子裡最高的,他們沒有理由不把女兒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