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縈繞起某種熟悉而冰冷的氣息,沁人心脾,連肺葉似乎也為之一清。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
身經百戰的元帥,在艱難吐出話語時,肩膀竟幅度極小地顫抖了一下。
他喃喃失語,怔然望著眼前人。
omega捧著花,眉眼彎彎,「我在路上看到了花,忽然就很想再回來看一眼『阿帕星的浪子』。」
元帥喉結微微滾動一下,閉上眼。他終於笑起來,聲音如釋重負,「是嗎……謝謝你啊,裴然,然然——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裴然也微笑起來,「你不都已經叫出口了嗎?」
*
夜悄無聲息降臨。
商台江。
顧老先生又喝完了一杯茶,表情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古井無波了。
這一天時間,他仔仔細細聽完了裴然來到白銀星後的一串經歷,一時之間心情複雜。
他甚至不知道,現在是該感嘆他這個學生的經歷豐富,還是去感嘆他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事情就是這樣。」裴端明低聲說完,表情也有些悵然。
哪怕他將過去所有都事無巨細地記下來。
但是為什麼——怎麼就這樣了呢?
他思考著,沉默著,很久後才終於聽到了顧老先生的回覆。
「我知道了。」
顧老先生盯著裴端明,很想責怪他一番。
畢竟當時不是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比如說緊急讓楚游澤聯繫他,用星球隧道快速送來特效抑制劑,再或者,不進行生理安撫,而是提取alpha信息素,進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臨時安撫……
但是看著對面隱隱露出痛苦神色的alpha——他經歷過那段戰爭歲月,也知道眼前的alpha能對自己多狠。
算了。
況且當局者迷,從裴端明方才的複述中,顧老先生已經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再想想裴然的性子,不難猜出那個孩子估計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說不定,裴然現在還在心裡憋著壞,挖坑就等著裴端明跳呢。
但是……裴然居然一直瞞著自己這麼多事。
顧老先生眯起眼,竟隱隱透出幾分危險氣息。
也不能讓裴然這麼輕鬆就得逞。
顧老先生沉吟片刻,對裴端明道:「然然的腺體發育情況雖然特殊,但也不是找不出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