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旁,alpha半坐在那裡,一條腿屈起,正漫不經心添著火。
而那張臉……分明就是裴端明。
如果說上一幅畫還只是懷疑,那麼,這幅畫分明已經蓋棺定論。
裴端明閉了閉眼,一時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他還想再仔細看看,卻忽然發現,畫中alpha的目光似乎在看什麼別的地方。
裴端明順著alpha的目光看過去——
落點是深色的、幾乎已經要融入背景的那塊領域。機甲沉默佇立在那裡……
不,這明明就是他經歷過的場景,是他親手將機甲停在那裡的。
而暗色機甲的心口,卻有一小團柔軟的色彩,是omega正扶著牆壁站在那裡,探頭探腦地試圖觀察alpha。
裴端明看著那處柔色,終於微微笑起來。
好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漏了餡,也不知道裴然為何不直接來問他。
但是,已經隱瞞、欺騙了那麼久。
或許,
裴端明想,他也應該主動一次,去主動向裴然請求懲罰,或者說是判決。
他起身想走過去,臉色陡然一變:
以休息室為中心,屬於omega的、滿是驚恐氣息的信息素一圈圈擴散出來,像是某種求救。
*
……不受控制的感覺。
頭好痛,好沉。
不想睡。
……不想睡。
不想……
不……
時間無聲無息流過去,裴然好像睡在了一條沒有盡頭的小河之上,流水沖刷著他,水草纏繞著他。
動彈不得。
黑暗、燥熱、苦悶。
似乎有什麼在注視他。
裴然皺著眉。
那種無處遁逃的感覺太過強烈,他忍不住胡亂掙紮起來,但水草越縛越緊——
「!」
他猛地睜開眼,觸目一片黑暗。
裴然愣了一下,昏沉的大腦中終於清醒了一點。
他明明記得,剛才只是去休息室坐了一下啊?
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
裴然猶疑著站起身,試探性往前走了兩步,又抬手想要觸摸前方。
沒有,什麼都沒有,能夠觸摸到的地方儘是一片虛無的黑暗。
這種感覺,有些像全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