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盯著夜棠看:「為什麼?」
「因為它同尾生抱柱一樣……」夜棠手下用力,手術刀鋒利的刀尖刺入肌膚,割掉帶黑血的皮肉,鮮紅的血映入那雙霧藍色的眸子,妖冶又詭異,「不死不休。」
酒精沾到傷口帶著刺痛,秦妄終於從那隻被捏碎蝴蝶的迷迭香中脫離出來,聞到了夜棠身上同尾生花一樣的香氣。
秦妄還是那樣隨意地坐著,但周身的氣勢已經變了,那雙極黑的眼睛裡,有蓄勢待發的危險。
夜棠若無所覺,動作不緊不慢地給秦妄纏紗布,並打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結。
「好了。」
夜棠收起醫藥箱,將它放進抽屜里,等他直起身時,後背卻悄然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男人低沉帶著壓迫的聲音響在耳邊:「夜醫生,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剛才坐著還不明顯,現在貼在一起夜棠才發覺,男人的身高是多麼優越,他一八幾的個子不過才到對方的肩頭。
秦妄俯身靠在人的肩上,那隻沒受傷的手滑過手肘,順著纖韌的手臂往下,最後落在夜棠放在桌面的手背上。
兩隻手緊密交疊,只要秦妄往下用力,就能十指相扣,可他偏偏又沒有越過那條界限,就保持著這麼一個曖昧又危險的距離。
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儘管秦妄並沒有那麼咄咄逼人,甚至還給他留有餘地,但夜棠知道,他根本反抗不了。
就像是已經被野獸鎖定的獵物,雖然野獸並不著急吃掉獵物,但並不代表獵物就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
「秦組長想知道什麼?」
夜棠以為秦妄會問他關於那朵花的事,卻沒想到他只問了一句,「夜醫生,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夜棠垂下眼眸,毫不猶豫:「沒有。」
秦妄:「不信。」
夜棠:「……」
「別生氣,也別試圖通過咳嗽來讓我心疼。」秦妄指尖撓了撓他的手背,輕聲說道:「每次見你我都先給你輸靈力,不會讓你覺得冷的。」
夜棠抿著唇不說話了。
確實,除了第一次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讓他發了病,之後秦妄總會注意他的身體。
可是……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秦妄緊緊盯著兩人交纏的手,問:「為什麼?」
夜棠閉了閉眼睛,語氣突然變得冰冷不耐:「你是長生不死的修道者,你覺得你要找的人會是個萬惡不赦的妖嗎?」
毫無緣由的,夜棠一直都很排斥自己妖的身份。
他受過重傷,靈魂殘缺,身體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寒冷,隱隱作痛的傷口會讓他發瘋,他無法忍受冬天,做不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