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了,因為害怕秦妄,只能抱著受傷的手腕無聲喘氣。
人被扔到面前的時候,夜棠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封打開的信,那是他在枕頭下發現的。
周晚秋的遺書。
秦妄接過來,將它大致看了一遍,發現這女孩早已存了死志,並不是一時衝動才跳的樓。
夜棠雙腿交疊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男人,風和外面由遠及近的警笛聲一起飄進來,揚起了他的銀白長發,那雙霧藍色眼睛更顯冷冽。
「你跟周晚秋的死有什麼關係?」他問。
男人忍著疼痛從地上坐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緩慢道:「我只是……想去上廁所,不小心……迷路了而已,我什麼……也沒做。」
秦妄笑了:「什麼也沒做,那你跑什麼?」
「秦組長那樣子……像是要殺了我,我能不跑嗎?」說到這,男人還有點憤憤不平。
夜棠已經沒多少耐心了:「別裝了,你昨天下午被被安排去看護周晚秋,根本沒來得及見我,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而在不久前,他毫不猶豫喊了他「夜醫生」。
男人渾身一震,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男人低頭不答。
夜棠起身走過去,剛把手伸到男人面前,就被秦妄抓住了手腕。
秦妄看他,眼神有些執拗和乖戾:「你想做什麼告訴我,別碰這髒東西。」
夜棠愣了一瞬,隨即點了點頭:「你看他後頸上有沒有什麼記號。」
今天來探病的時候他匆匆一瞥,雖然沒看清,但大概能確定是一個字母。
秦妄依言照做,撥開男人後頸的頭髮,果然看見了一個字母。
那是一個黑色的「W」,跟周晚秋遺書上落款地方的字母一模一樣。
夜棠霧藍色的眸子漸深,他看著男人,問道:「他是誰?」
「他……他是……」男人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只不過這個狀態只持續了一秒,他的臉上就立刻被扭曲所取代。
「呃……」男人貌似很痛苦,全身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五指深深掐進皮肉里,鮮紅的血從傷口流出來,精神割裂的疼痛讓他翻出白眼,張開嘴卻只能發出無聲的嗬氣聲。
「他……他被下了精神禁制。」
夜棠停止催眠,臉色發白,身形搖晃了一瞬,秦妄立刻過來扶住了他。
「……快讓人救他。」
夜棠有些發暈,他閉上眼睛靠在秦妄肩頭,聲音低不可聞。
秦妄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髮,又把人往自己懷裡攬了攬,面無表情地瞥了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