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所幸夜醫生並不是什麼冷心腸的人,思考了半晌之後,說道:「你想睡在這裡也可以,但我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只能睡沙發。」
夜棠從不會讓別人留宿在自己家,所以也就沒有準備客房。
「沒關係,就是掛你臥室的窗戶外面睡我也能接受。」
一聽可以留下來,秦組長別提有多高興了,要不是還受著傷不能那麼浪,他能直接蹦起來歡呼。
想到自己後背上還血糊刺啦的,秦妄聲音不由得又低了下去:「那個,夜醫生……我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嗎?」
對於秦組長的得寸進尺,夜醫生只是挑了挑眉,看在那袋荔枝的面子上點頭:「可以。」
夜棠還沒來得及說浴室在哪,秦妄就十分熟練地往他的臥室走去,連客廳旁邊的衛生間都沒看一眼。
由於秦妄總是穿著黑色衣服,所以夜棠並不能通過流失血量,來判斷他受傷的程度。
只能從那濃重的血腥味來確定,受得傷並不輕。
夜棠坐在客廳,等到看著掃地機器人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散乾淨,秦妄還是沒從他的臥室里出來。
他皺了皺眉,起身推開臥室的門,來到浴室門前輕輕敲了敲。
「秦組長,還沒好嗎?」
裡面還亮著燈,但已經沒有水流聲了,按說早應該出來了。
就在夜棠想是不是出現什麼意外的時候,裡面終於傳出了秦妄的聲音:「夜醫生,我的衣服洗掉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件衣服穿啊?」
「等著。」
夜棠轉身去衣櫃找衣服,翻出一件沒穿過的浴袍的時候,他突然就想,自己把這個大麻煩留下,到底是對還是錯。
要說秦妄得寸進尺,可他偏偏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如果說他毫無居心叵測的心思,那他現在自己的浴室里又算怎麼回事?
把浴袍放在臂彎里,夜棠剛準備再次敲響浴室的門,周圍就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無論是客廳還是臥室的燈,一下子全都滅了。
夜棠瞳孔微縮,敲門的動作一頓,黑暗中,他的手指緊緊攥著浴袍一角,身體發出不明顯的輕顫。
在大腦徹底陷入恐慌的混亂前,夜棠抬手握上門把手,下意識喊道:「秦妄……」
燈滅的時候,秦妄正蹲在地上搓他帶血的衣服,夜棠不喜歡血腥味,他多倒了點洗衣液,儘量先把氣味掩蓋住。
這時候聽見夜棠和平常明顯不同的聲音,秦妄頓時顧不得搓衣服了,連自己什麼都沒穿也忘個徹底,立馬站起來去開門。
「夜醫生,怎麼了?」
好在夜棠就算這個時候狀態不太好,理智還是在的,沒讓自己不管不顧撲上去,去抱緊那具能給他帶來溫暖和安全感的身體。
而是先把手中的浴袍遞過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先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