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有些熟悉,上一次,玻璃片扎到胳膊上,這一次扎到了腿上。
祁也一點點挑著玻璃碎片,心裏面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把自己罵了一通,自己有什麼病嗎?好端端的為什麼偏要陸夏川一個人洗澡。
明知道陸夏川的腿那樣,又沒有輪椅的輔助,還讓人自己待在浴室。
祁也一邊罵自己,一邊皺眉給他處理傷口。
或許是痛的,也可能是習慣了。陸夏川不僅沒有掙扎,反而十分配合。
「腿上的不疼,手上。」陸夏川把手遞過去,向他展示正中手心的那塊玻璃。
這塊碎片有些大,扎得又深,是他向前摔倒時直接按上去的。
被扎的地方還在流血,只是動一下,整個手掌就都是疼的,陸夏川一直皺眉:「可能有些難取,你行嗎,還是叫醫生吧?」
「咱們在的地方太偏,整個莊園就你和我兩個人。」祁也抓住他的手腕,「叫醫生來不及,太遠、太慢了。」
陸夏川點頭:「那我自己來吧。」
祁也制止他收手的動作,輕聲呵斥:「我來,我兩個手,比你方便。」
他往前湊了湊,整個人都要貼在陸夏川身上。手中的鑷子和棉簽即將碰到手掌,下一刻卻突然停頓在半空,抬頭看向陸夏川,道:「你別抖。」
「我沒抖,是你在抖。」陸夏川瞟了一眼他不停抖動的手,忍不住道,「不行就是不行,鑷子給我,我自己來。」
只是一小塊玻璃,到了祁也這裡卻仿佛他要死了一樣。不僅手抖得厲害,臉上的表情也是緊張得不行。
陸夏川看不下去了,要伸手搶他的鑷子。
祁也趕忙按住他的手,又是呵斥:「別亂動,我行的。」
他重新捧起陸夏川的手,呼了口氣,用鑷子夾住碎片邊緣動作迅卻速又十分小心。
只一瞬間,玻璃碎片就被夾了出來。
沒了異物後,疼痛感頓時下降不少。陸夏川用沒有受傷的手拿起沾碘伏的棉簽在傷口上掃了掃,消完毒又上了點藥,最後在祁也的協助下簡單包紮,很快就處理好了身上的所有傷口。
祁也把桌面整理好,又將沾上血的床被換了換。
期間,陸夏川被他挪到了一旁的小沙發上。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來來回回,走進走出。
因為沒怎麼做過家務。祁也鋪床的手法有些生疏,原本十分鐘就可以干好的活,硬生生被他拖到三十分鐘。
等他鋪好了床,再轉身卻見陸夏川已經睡了過去。靠著沙發,枕著自己的手臂,睡得香甜。
祁也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不等他走到陸夏川身邊,便見人睜開眼,睡眼蓬鬆地看著他,眼中都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