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裡這麼想著,靈澤卻沒辦法真的和李老爺撕破臉。
李老爺是這次任務的委託人,又是尋常百姓,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他作惡的話,靈澤身為正派修士,是不能傷他分毫的。
這時,旁邊雷震子向靈澤傳音入秘:
「靈澤小兄,一個普通的琉璃瓶罷了,丟了就丟了吧,我這乾坤袋裡就有兩個,你要那麼介意,我送你一個便是了,何必繼續在這府上耗著呢?」
那怨鬼已然魂飛魄散,和怨鬼伴生的韭菜精也被小天劫收做了二號靈寵,這李府上下,邪祟已經清除乾淨,他們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那隻琉璃瓶,並不要緊,反正收在裡頭的殘魂,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煉化的。
所以雷震子自然是不想在這裡多待,只想儘快離開,留在這府上,他還要繼續偽裝成高冷的肌肉壯漢,實在憋屈。
靈澤同樣傳音入密回他:
「不必,雷震兄如果急著回玉虛宮交差,儘管先走便是,我等尋回那琉璃瓶,再離開。」
雷震子看向靈澤肩頭上的白糰子,果斷搖頭——這一人一鬼,他是跟定了的。
見靈澤和雷震子兩個人就那麼坐在一起眉來眼去的,李老爺不知他們究竟是何打算,只好主動開口問:
「府上準備了午飯,靈澤小道長和雷震大師,不介意的話,便吃些粗茶淡飯,稍事歇息?」
雷震子自然是不吃飯的,重新回東廂房打坐去了。
靈澤帶著小鬼頭,在餐桌邊入座。
李老爺被叫去監督下人們的審問工作,餐桌邊,一時只剩下李盼寶和靈澤,還有靈澤肩上的小鬼。
房間此時門窗緊閉,幾個花架上,都有薰香燃著,縷縷青煙裊裊升起,在房頂處擴散開來,落在屋子每個犄角旮旯。
靈澤聞著那有些刺鼻的薰香味道,眉頭輕蹙。
這時,李盼寶朝靈澤靠近了些,抬手為靈澤斟酒,
「靈澤……兄長,這是我們府上自己釀的梅酒,味道甘醇清冽,兄長嘗嘗?」
之前那韭菜精抱著靈澤小腿喊哥哥,就被小天劫直接劈成了烤韭菜,此刻聽這李家長子曖昧不清地喊靈澤兄長,小天劫越發憤怒了,白布下的一團越脹越大,像只河豚似的,眼看就要爆發,將那電光劈在李家長子頭上。
「小天!」
卻聽靈澤這時沉聲呵斥,抬手將小鬼頭從自己肩膀上拽下來,放在腿上,「不得無理,不得無故傷人。」
小天劫仰起臉,憤憤然看向靈澤,拿目光詢問:這個男人目的不純,你竟然還向著他,教訓我?
靈澤沉默著。
沉默便是默認了。
小天劫氣到渾身電光不斷閃爍著,覺得這房間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轉過頭,粗短的小手摸到靈澤腰上去,摩挲許久,從靈澤乾坤袋裡把蘿蔔精和韭菜精拔出來,一左一右拽在手上,跳下靈澤的腿,摔門而出。
靈澤看著被小天劫拿腳丫子摔上的房門,調動體內真氣,查看自己提前在小鬼頭身上布下的追蹤法陣,確定對方去勢洶洶,實際上並未走遠,不過是穿過院子,回到東廂房去了,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