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畢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思索下一步究竟應該怎麼做。
既然從雷震子那裡問不出東西,又對靈澤有所懷疑,畢方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想辦法盯住靈澤,從他那裡尋到破綻。
他自然不可能親自去靈澤房間外面蹲守,那太容易暴露自己,所以,他從指尖分出一縷地火,送去了靈澤窗外的燈籠里。
透過那間客房的窗戶,畢方的那一簇地火,什麼也沒有查探到,從頭到尾,他都只看到了一個靜靜地盤腿打坐調息的修士,和一直靜靜守在他身旁的白糰子,沒看到任何異樣。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異樣……
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從他心底里升騰起來,勾得他心裡發癢,想撓,卻撓不到。
這感覺不是因為他看到了什麼異常的景象,也不是因為那年輕修士,不知從何而起,完全不受他控制。
這太奇怪了,是一種完全沒有過的感覺。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經歷過,之前在玄天山腳下的那小院子裡,他第一眼看到那個要被南燭真君收做記名弟子的漂亮少年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麼……
畢方想不明白,只覺得頭痛,又十分心慌。
最終他指尖一轉,將那一簇地火收回來了,然後開始專心打坐調息,試著穩住心神。
*
另一側,客房裡間,看到那一簇地火離開,靈澤舒出一口氣,轉回頭,就看見面前的少年仍舊被他捂著嘴,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看他。
靈澤心頭一跳,慌張將對方鬆開了。
算了,不問這小鬼白玉的事了,逼急了,小鬼連白玉都能囫圇吞了,恐怕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不如找個機會直接去找白景行,問問他又教了小孩什麼邪魔外道的東西。
這樣想著,靈澤重新盤腿打坐,準備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調息,剛要閉上眼,餘光瞥見那少年跪坐在他身側,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看。
靈澤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抬手指了指床榻另一側,
「小天,我要打坐片刻,你……能不能別挨我這麼近?」
天劫微微一怔,心想你以前打坐的時候,我還在你腿上坐過的,那時候也沒見你要把我趕去邊上……
可雖說心裡抱怨,天劫因為剛才那白玉珠心的事,仍舊有些心虛,靈澤要他去邊上,他便乖乖地挪了過去。
靈澤重新閉上眼,試著入定。
然而……念了幾遍靜心咒,卻發現,自己的心緒,竟然沒辦法像往常那樣迅速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