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澤瞥向他,微微怔住。
沒想到,傳聞中手段歹毒、心機深沉的白家大爺,當真遇上大事,竟是這樣懦弱無能的表現……
靈澤繞開白興邦,徑直走到白老爺子面前去。
白老爺子此刻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血色,雙目混濁,呆怔地看著前方地面上,碎成粉末的燈盞——
白家積攢的千年氣運沒了,他這麼些年辛苦組建的內閣死的死傷的傷,那些花費重金購買的珍稀法器,也都盡數被摧毀……
他大半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了。
以他的罪孽之深重,恐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知道面前這臭小子既然夠膽量引下九天玄雷,既然膽敢獨闖內閣大會,那必定是有備而來的。
所以那幫蠢貨衝上前去時,白老爺子始終一言不發地呆立在原地看戲。
而直到此刻,漫長的審判結束,白老爺子才確信一件事,一個讓他絕望的事實——
眼前這個叫靈澤的年輕修士,竟然手握天道權柄!
手握天道權柄,那便是可以隨意行使天道的職權,而不會遭受天罰,也不怕被反噬。
那便是……行走於世間的天道化身!
他區區一個半身入土的老修士,憑什麼和天道斗!
想到這裡,白老爺子用力閉上雙眼。
再睜開眼,他從腰間取出佩刀,刀身裹挾的無盡靈力,直指自己眉心,
「不勞天道之子動手,老夫,自行了斷。」
靈澤眉心輕擰。
他知道白老爺子和吳史鑑白振業不同,他說要自行了斷,便是真的要自盡於此。
而就在那刀身裹挾的靈力快要碰到對方命門時,靈澤卻抬手,一掌劈開對方的刀。
眼見著長刀飛出去,刺入兩米之外的地面,白老爺子茫然看向靈澤,
「你……這是何意?
「莫非,你想留我一命,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靈澤搖頭,「我沒有您那樣的惡趣味。」
白老爺子不解,「那你……究竟想要如何?」
「白老爺,」靈澤淡然說,「您的一座分|身傀儡,尚留在魔域的那張彌天法陣中,用作陣基。
「那張彌天陣一天不除,我就需要留你一命,以保證計劃可以照常進行下去。」
白老爺子聞言,越發迷茫,「……計劃?什麼……計劃?」
靈澤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只說:「很快,整個修真界都會知道的。」
白老爺子知道自己問不出答案了,轉而問了一個更加迫切的問題:「你來飄渺閣,究竟……想要做什麼?」
靈澤見對方終於問到重點,眼中浮現幾分欣慰神色。
他重新直起身,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