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又來渡劫了!」
此時在那批看客身後的房頂上,正坐著個年輕修士。
那年輕修士一身不起眼的亞麻色粗布衣裳,腰間還圍著圍裙,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白皙清瘦的手腕。
他和眾人一起,將目光落在玄天峰渡劫台上。
只聽得天邊一聲雷鳴,滾滾黑雲匯聚在渡劫台上空。
轟——!
銀白的電光從雷雲中落下,直直地打在林青書頭頂。
「渡劫成功了!」
「好!好!」
「恭喜!恭喜!」
「玄天宗的這處渡劫聖地,果真名不虛傳!」
一眾看客用力鼓掌,高聲喝彩。
如今這北斗大陸,天道歸位,天劫重現於世,七大門派重新恢復秩序。
修真界,回到了一派生機勃勃的繁榮時代。
這一切,都得益於那震驚整個修真界的夜晚。
那一夜,如今被世人稱作[怨童救天]。
「自打[怨童救天]之後,摘星台便轟然坍塌,國師的肉|身,被長埋於那廢墟之下,靈力鋪滿整座皇宮,孕育出萬千韭菜花。」
「……韭菜花?」
「對,那韭菜花如霜雪一般,洋洋灑灑,長了數千里,從皇宮一路蔓延到東海之濱去,仿佛一場對亡魂的哀悼。」
「對哪個亡魂的哀悼?」
「好像……是他的妻?」
「嘖嘖嘖,從不曾聽聞國師有過妻子,依我看,那不是對亡魂的哀悼,那是一曲舊時代結束的輓歌。」
「這麼說來,倒也恰當。」
「正是!正是!如今這平地一聲雷,便算是咱們辭舊迎新的煙花爆竹聲了!」
眾看客說著,臉上洋溢著喜色,忍不住又舉杯共飲,喝彩陣陣。
待到喝彩聲平息一些,有人重新提起剛才的話頭:
「說起來,不只是摘星台,那天山之上,天機閣,也在同一晚,坍塌成一片廢墟。」
「竟有這事?」
「是啊,天機道人消隕當場。至於他為何會突然消隕,至今成謎。」
「不止是天機閣,那魔域腹地,也在同一晚傾覆了,那魔尊燭九陰,不知蹤跡。」
「倒也不是全無蹤跡,我聽聞,幾天前,有人在東海之濱看到她的身影,她手中捧著一盆韭菜花,面朝大海,不知在做什麼。」
「這些都沒什麼,最奇的,要數那救世的怨童。」
靈澤曲著腿,坐在屋頂,齒間咬著一根瓦松,原本一言不發,默默聽著看客們閒聊,這時忍不住將身體往前傾,湊近過去,加入他們,
「哦?那怨童有何奇事?」
看客們聽到靈澤問話,紛紛抬頭,同時朝屋頂看去。
他們將靈澤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見對方長相平平無奇,也不多想,只當他是從哪個偏遠的地方趕來此渡劫聖地的散修,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