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緊一切時間賺錢。
只是太忙了,忙到,他忘記了去找褚崢。
等他有時間整理好自己,褚崢電話留著的地址已經被拆遷。
「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等我回過神,已經找不到你了。」
那日他帶著精心挑選的禮物,穿的整整齊齊,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
容攸然至今都說不清當時的感覺。
他放下禮物,胸腔洋溢著理不清的煩躁和愁郁,心空洞洞的,好像被挖去了一大塊,隨後他轉身離開,留下每逢潮濕雨季都會發癢的疤痕。
「對不起。」
褚崢突然說道。
容攸然錯愕,他沒想到褚崢會這麼說。
但很快,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容攸然抓了抓塑料瓶,聲音有些冷:「你為什麼要道歉,這和你沒關係。」
和所有人都沒關係。
容攸然垂下眼眸。
自始至終,他都不是誰的責任。
褚崢不喜歡容攸然口中的那一家子人,但他現在更不喜歡的,還是容攸然剛剛說的那句話。
什麼叫沒關係。
如果當時的他再細心一點,再多留兩日,再去看看容攸然和那位所謂姑姑的相處模式。
說不定他就不會走的這麼理所應當。
容攸然看出褚崢的不對勁,他皺了皺眉,一臉暴躁:「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現在挺好的。」
雖然最初相識的時候,褚崢總喜歡挑釁他,但容攸然知道褚崢不知是何種大家庭教育出來的。看向世間萬物都蘊籍溫然,本質上完全可以稱之為紳士。
但他不想褚崢用這種眼神看他。
這種——
憐憫、同情、柔軟,卻讓他不能坦然接受的視線。
好似二人,有雲泥之別。
所以容攸然抬頭,再開口時有些不耐煩,似乎想快速擺脫這些:「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駱祺雲已經拿捏不了我。」
從今往後,他穿長袖長褲。
實在不行再戴上手套,只要駱祺雲碰不到他,那吃虧的一定是駱祺雲。
甚至容攸然想,如果駱祺雲再來找他,他一定把駱祺雲揍的連他-媽都不認得。
「如果你再遇到這種事情,還是不會向我求助嗎?」
男人突然的話語打斷了容攸然的話。
「……」
但容攸然睫毛斂動,很誠實地伸出了他的大拳頭:「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
褚崢繼續追問,他的聲音浮著沉金般的狠勁:「如果處理不好呢?」
容攸然愣怔稍許,這個可能讓他很煩躁,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溢出幾聲回答:「就和以前一樣,先吃虧,然後再報警報復回去。」
褚崢沉默了,時間仿佛墜入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