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攸然極力舒緩呼吸,夏風濕暖,順著他的鼻腔湧入起伏的胸腔。
很煩,每次看到駱祺雲,他都很煩。
更嚴重的是那種刻入骨子裡的噁心感,容攸然恨不得現在就回去重新洗刷他的腳踝。
但很快,容攸然鼻尖動了動。
他抬頭,表情凝寒如冰:「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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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攸然要拉著褚崢去醫院,去醫院的路上容攸然不讓褚崢開車。
「你受傷了,開車危險。」
容攸然一把奪過車鑰匙,但容攸然坐在駕駛座上的這樣子更危險。完全不像開車,反而像開轟炸機,還是帶著炸藥包同歸於盡的那種。
褚崢不怕死。
他說話慢條斯理,意外觸到了他的霉頭:「你行不行。」
「我當然行,我比誰都行。」
看他還想說話,容攸然白淨的側臉繃得死死的,唇線壓到近乎看不清,兩面長而黑卷睫毛都印著難言的郁躁…「你閉嘴,再說話你血就流幹了。」
後背和側腰可能只是擦破點皮的褚崢:「……」
到了醫院,容攸然不是很熟悉具體的流程。但他腳步匆匆、生人勿近的氣場讓其他病友都以為他的親眷出了意外。
就連好幾個坐輪椅的患者,都表情擔憂地悄悄給他挪了電梯的位置。
直到褚崢順利進了就診室,容攸然攢著的那股邪氣才慢慢舒了出來。
不知道嚴重不嚴重,他都看到了有血滲出來。
媽的,駱祺雲你特麼騎個小電驢都會撞歪?直直衝著他來不行嗎?!
容攸然站在門外,他雙手抱胸,面黑臉臭不好惹。
旁邊的小孩兒看到他都不敢哭了。
容攸然也沒工夫搭理這個剛從裡面出來的小孩兒,他的心都飛到屋子裡面。
他往就診室靠了靠。
就診室的門微開,裡面帘子也沒拉。
隔著一指寬的門縫,他的視線不經意地看見裡面男人的軀體。脫下黑色襯衣,男人肩膀寬闊,腰卻很韌,前胸和小腹的肌肉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而輕輕動著,線條分明而流暢……
這是一具很優越的軀體。
容攸然睫毛飛閃,剛想收回視線,就見男人轉過身後。明亮燈光打在他後背,上面卻嶙峋著數道陳年傷痕。
容攸然心一悸,徹底僵硬在原地。
拿著消毒水的老醫生也吃驚,但老醫生的動作很穩,消毒,上藥。
看褚崢全程未動,老醫生突然和褚崢說了什麼,褚崢點點頭。
醫生的表情更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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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攸然還呆呆地站在外面,頭皮發麻。
褚崢為什麼那麼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