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順著他淺色的長褲衣料,印染而出。
二十分鐘後,褚崢急匆匆趕到嘉一私立醫院。
緊張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的就是兩個綁著石膏,並排坐在輪椅上的人。
褚老爺子和容攸然在陽光暖房裡,已經臨近中午,外面陽光璀璨,兩人人捧一杯熱牛奶。
看他喘著氣推門而入,一老一少地齊齊整整放下牛奶玻璃杯,同步緩慢地眨眼看著他。
比他還像親爺孫。
褚崢:……
容攸然也看向他:……
褚崢的視線停留在容攸然的腿上,容攸然換了條醫院的褲子,而褲子被剪開了,從膝蓋一直到腳踝,上面打了長長的白色繃帶,看上去很可憐。
容攸然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突然沒有來的有些心虛。
「我沒事……」容攸然轉過視線,忍不住摸了摸發癢的鼻尖,剛想繼續解釋他沒事,眼前的男人突然疾步上前,單膝跪在他面前。
男人來的很匆忙,還穿著今天上班去的正裝,很英俊也很高大。
跪在他面前的時候,容攸然忍不住屏住呼吸。
容攸然抓了抓所剩無幾的長褲布料,解釋的時候聲音很小,像是和褚崢商量什麼,怕褚崢生氣,又怕褚崢說點別的:「我真的沒事,就是小腿被利器劃傷了。」
話音剛落,容攸然很明顯的看到褚崢下頜線繃緊了。
「……」容攸然原本想繼續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
還是褚老爺子看不下去,站在中間打哈哈:「你就別欺負攸然了。」
「我欺負他了?」
「他沒欺負我。」
說完兩人還順勢對視了一番。
老爺子:……
行,就他是外人了是吧?
可容攸然還是覺得自己仿佛在狂風暴雨里煎熬,他寧願褚崢說點別的罵他,或是像之前那樣陰陽怪氣他,也不想褚崢現在一聲不吭。
這種感覺就像他一點用都沒有。
容攸然低著頭,一言不發。
褚崢的視線從他的腿上落到他的臉上。
半蹲著的姿勢,褚崢需要抬著頭才能看見容攸然的臉;容攸然似乎的不高興,眼皮子耷拉著,又很委屈,就像做錯了事拼命道歉卻沒有用的小孩,只自己縮著頭站在牆角,一言不發。
褚崢垂下視線,又嘆了口氣。
他的心軟了。
伸手取下容攸然輪椅旁掛著的病歷單和各項檢查單子,仔細翻閱,確定容攸然只有擦傷,只是這傷口有些深,面積很大。
褚崢起身淡淡道:「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啊??」容攸然突然抬頭。
容攸然原本的心情悶的要命,但因為褚崢這句話,瞬間湧入了幾絲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