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舊繃帶,褚崢垂眼道:「傷口你昨天自己處理的?」
舊包紮上浸著血,有點疼,他齜著牙:「對,怎麼了?」
褚崢很誠實:「有點丑。」
他:「??」
五分鐘後,他瞪大了眼坐在木椅上。
看著透著灰塵的鏡子裡自己被繃帶卷的只剩雙眼睛的臉,更丑了,太滑稽了。
像小丑。
他拳頭硬了。
他看向身後正在忍笑的褚崢,微笑著捏了捏拳頭:「你是故意的是嗎?」
褚崢輕輕的咳了咳,隨後將手中繃帶放下:「怎麼可能,我只是不熟練而已,畢竟……我可不像某個小沒良心的人這麼菜,出去打架還帶著傷回來。」
他:……
很好,他更生氣了。
不過後面褚崢就有了練手的機會了。
他性子硬,心也狠,而且還絲毫不吃虧,容享貴這個老東西被抓進了監獄,而他依舊是小刺頭模樣,那個暑假裡他今天傷了胳膊,明天傷了腿。每次卻都會在轉開鑰匙回家前,被褚崢扯走包紮。
只是這熟練的道路也太過漫長。
不是把手包紮成鐵拳頭,就是把他的腳包紮成一個肥碩的三角粽。
看他還有生氣發怒的跡象,褚崢就熟稔地扯開話題:「還好沒傷在臉上,不然留個疤就破相了。」
他毫不在意地扭扭粽子腳:「留疤就留疤,這樣看著才有惹不起的大哥樣。」
褚崢卻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上。
不輕不重的。
但就讓他感覺自己分外丟人。
他捂著腦袋,皺眉道:「你打我幹什麼!」
褚崢收納好醫藥箱,明明是恐嚇某人,卻恐嚇得光明磊落:「小孩子家家的,別胡說八道,小心以後這張小白臉要是破相了,就找不到媳婦兒。」
他不屑:「臉好看有什麼用?」
褚崢低頭:「嗯?」
他又變成了牛炸天的無畏模樣:「你長成這種妖孽模樣,不也是個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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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漸漸模糊,容攸然腰背都快在輪椅上硌散了。
「老光棍」三個字在他的腦海里纏-綿不休,如同梗了一根刺,上不去下不來,就這麼卡著他的心尖兒,讓血液的每一次流動都帶著細膩的酸磨感。
艹,這個妖孽現在是他的了?
容攸然還很沒有實感。
他和褚崢一直牽著手,容攸然縮了下掌心,他都出手汗了。容攸然想起褚崢的潔癖,想抽手。
褚崢沒讓:「怎麼了?」
容攸然:「我有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