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攸然頓了頓,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早就乾澀無比。
似乎有一個破爛風箱在他的嗓子眼來回拉扯著,一來一回,反覆鋸著他的腦部神經。
「喝口水再說。」
「好。」
容攸然端著水杯,仿佛捧著枚炸彈。
雖然已經確定兩人不分手,但容攸然心裡依舊慌張。
他抬頭看褚崢,褚崢還在低頭看著他的掌心。
不能再拖延了,遲早都要說清楚。
容攸然硬著嗓子,卻不敢看褚崢,扭頭看著那顆巨大的綠色鐵樹,道:「我覺得這件事告訴你太麻煩了……我……本來打算解決好了再同你說的。」
「那你能解決好嗎。」
「我能。」
他已經想好了,既然容享貴要錢,他就把錢給他,吊著他。同時再尋找容享貴其他的蛛絲馬跡,容享貴剛剛出獄,又好吃懶做,不干正事兒,除了找他要錢,一定會有別的邪門歪道。
只要時間夠,他一定能發現。
可是褚崢發現的太快了。
容攸然咬了咬下嘴唇,痛意讓他清醒:「也是他先動手的。」
容攸然看過去:「所以警察沒抓我,抓的是他。」
褚崢狠狠心,捏了他的指骨:「你還驕傲起來了。」
「沒有驕傲。」容攸然有些氣虛,雖然能把容享貴揍一頓這件事情讓他很高興。
但褚崢現在在生氣。
褚崢鮮少生氣。
容攸然還想繼續解釋,小腹傳來咕嚕嚕的一陣響聲。
已經十二點。
如果不是因為容享貴這件事,他早就在家裡吃過飯,說不定真的和辦公室的褚崢撥打視頻電話。
所以,容享貴真是一個很為難的存在。
「我先做飯,你再好好想想。」
說著褚崢起身去了廚房。
容攸然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捧著水杯的手不由一緊。
——你再好好想想。
褚崢這是覺得他剛剛的解釋不夠合理,不夠完美嗎?
可是這已經是容攸然最真誠的想法了。
他不想把褚崢牽扯到他和容享貴中間,褚崢那麼乾淨清朗的一個人,就應該坐在辦公室里處理著他的文件,或者隔三差五和霍曙明們一起吃個飯,喝個茶,而不是被他這些骯髒的事情打擾。
容攸然小口喝了口水。
他的心裡晦澀發燥,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徜徉在心口。
一直到飯桌上坐下,容攸然也沒想好自己應當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