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有短暫的安靜。
似乎每次涉及這樣的話題,緊隨其後的都是沉默。
因為除了這樣,想不到可以說的話。
蘇喬覺得自己早就習以為常,但每當相似的情形再現,他並不會覺得開心。
衛西很快再次出聲:「我計劃在學校附近開一家餐廳。」
蘇喬不明所以:「你開?」
衛西:「是啊。」
蘇喬:「怎麼忽然想到這個?」他記得,衛家的公司似乎並不涉及餐飲。
衛西:「原先就有這個想法,跟外公小叔聊過,他們覺得可以嘗試,我讓人做過一點調研,不過還是要看實際情況決定,你有什麼想法嗎?」
說到這個,蘇喬就來了興致,問他打算做多大規模,做什麼菜系,周邊人口分布情況,等等。
衛西一一道來,他應該真的做過調查,每一樣都說得頭頭是道,和蘇喬聊的很是投契。
因而四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盡頭。
兩人從南廣場檢票進站,蘇喬的檢票口在A16,靠近北廣場,他要穿過大半個候車大廳去檢票。
衛西的則在A2,坐著等就可以了。
蘇喬抓著手機對衛西隨意揮手,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剛過元宵節,高鐵站隨處可見提著行李返程的人,來往川流不止,蘇喬很快被淹沒擁擠的人群里。
衛西慢慢收回目送的視線,想起在車上和蘇喬說話的場景。
溫和從容,交流順暢,交談甚歡。
重生快三年了,這是他們之間氛圍最好的一次單獨相處。
如果他們是初次相識,這無疑是個很好的開始。
但他們曾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如今卻被冠上這些代表「禮貌」的詞,在衛西看來,這簡直太扯淡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
強硬過,耍賴過,裝傻充愣過,什麼法子都用盡了,他們中間的那堵牆依然矗立著,蘇喬站在牆後,無法觸碰。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遠離,或者打碎。
他當然選擇後者。
會很困難。
春節時住院,他趁夜偷跑出去,本想回酒店找蘇喬說清楚,但走出樓道,被深夜的風一吹,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另外幾段「緋聞」。
除了陳燁,還有其他人。
解釋完一個,還有其他幾個。
那些不是故事,是蘇喬親身經歷過的曾經,不是幾句簡單的解釋就能釋懷。
即使他能一次性全部說清,蘇喬也不會相信——雖然,蘇喬對他原本也沒多少信任可講,但如果加上這些,這種不信任的程度必然會進一步加深。
伴隨這種念頭,衛西最終沒有回酒店,並且之後幾天,他一直沒有聯繫蘇喬。
他回憶了很多,美好的和不美好的各自都有一籮筐,它們裝在腦子裡和心裡,共同組成他和蘇喬的回憶。
只不過,美好的回憶,或許只能是回憶,他沒那麼大能耐把它們挖出來,重新演繹一遍;